黄鳝长得很快。
只是因为水是死水,很容易堆积细菌什么的,所以招弟每个礼拜都要用石灰粉消一次毒。
招弟盼望黄鳝快快长大,这样,父亲就不用去干活了。
第二天,大年三十,招弟早早的就做好了饭菜等着父亲回来点炮,这次,那可是五百响的呢。
整个刘洼子的鞭炮声在十一点左右此起彼伏,各家各户都比这谁家的炮竹响又多,还得比着谁家吃饭早。
光听炮竹的声音就知道谁家开饭了,可招弟却等到了十二点多父亲都还没回来,饭菜都盖上了,现在都热了第二遍又凉了。
隔壁不远处大伯家的鞭炮也响了,都开饭了,招弟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就盼着父亲早点回来。
"呀,招弟,你的发夹挺好看的,和我去年扔了的一模一样!"
马玉华拎着酒瓶子朝着村口走去,临着吃饭,她得去打一点酒。
原本以为老二家到现在没开饭放鞭炮,是家里揭不开锅,老大马建军让马玉华路过的叔叔家门口的时候,把人喊过去一起吃顿团圆饭。
可马玉华往招弟家一拐,就发现她傻不愣登的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看模样还真没啥吃的了。
"你家里有钱,俺家就这条件,别说话拐弯抹角的刺挠人!"
招弟要是在平日根本不理会马玉华,只是现在她正着急着等父亲回来呢,眼瞅着都十二点十分了。
"呦,刺挠你咋了呀?实话还不让人说啦?"马玉华一翻白眼也懒得理她,看她那态度,还让叫她上家里吃饭,哼,可拉倒吧。
说着,马玉华哼了一声拿着酒瓶子继续往村口走,刚走出没两步,马玉华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折回来问道:
"招弟,我听说昨个,你被好几个人扒了衣裳啊?就没干点啥?"
招弟当即面色一寒,看着马玉华:"你是很希望被扒衣服的是你吧!"
"你……"马玉华没想到她会这么反驳,浪荡的都没个人样儿了,全村都知道,真是丢人,出门都不敢说那是她堂妹,说出去还不够恶心人的。
"你缺男人直说啊,咋不让王婆子给你说一个对象去?你看看你,都十六七了,也不找婆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长得丑没男人要呢!"
招弟看着马玉华似笑非笑的说道,大家都是农村出来的人,骂架?谁不会谁都得承认自个儿不是吃粮食长大的。
"你……我马玉华找不找婆家关你个屁事?你算是哪根葱哪根蒜?竟然敢数落我?"
马玉华气的直跺脚,以前这死妮子你说一句她能憋出个屁来都算她的,现在好了,还学会骂人了。
"就是啊,你找不到婆家不关我事,我就算被扒拉的光着腚到处跑也不关你事啊!"
招弟就不要脸了,怎么滴?对于一种叫做不要脸又不讲理的人来说,她还得对症下药,方能药到病除。
马玉华这一口气憋得不轻,满脑子都在搜罗找什么话能刺激刺激马招弟,好吧,她找到了:
"马招弟,你这辈子就是个穷命,大过年的,连饭都吃不起,还死撑着找了个穷当兵的,也不怕饿死你!"
"老娘饿死也没吃你家一口饭,我要是你,我现在都吃不下睡不着,得好好想想哪个男人愿意扒你衣裳!"
马玉华被气的直跺脚,酒也不打了,气冲冲的返回家里告状去了,一进门就发脾气了,说招弟说了,饿死也不吃他们家一口饭,还骂她找不到男人。
此话一出,一直在老大家里图着伙食好的马老太太眼珠子一瞪:
"还反了不成,玉华不哭,跟奶奶上你叔家找那个死妮子算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