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女儿上官飘香,也算是上官滢滢的远方表妹。
上官滢滢记得这个上官飘香跟着她娘张氏嫁到上官家的时候,才四岁,只比大少爷上官景辰大一岁多。
上官飘香以前的名字当然也不叫上官飘香,而叫李雪燕,是张氏嫁过来两年后,李雪燕六岁的时候才改叫上官飘香,入了上官家的族谱。
夏茗悠记得这件事,是因为在那一年,大少爷上官景辰被确诊为聋哑痴傻,并且永远治不好了。
老爷上官建成心里很不高兴,非常希望家里能够人丁兴旺。
就在到达京城的第二年年初,上官滢滢继母张氏怀了身孕,大夫把脉说怀的是男丁,上官建成高兴地不得了,所以大发慈悲,让张氏的拖油瓶女儿李雪艳改了姓,并且专程带着张氏她们娘仨回来一趟江南老家,当着族人的面给她起了上官飘香的名字,并写进族谱。
上官飘香跟着她娘刚到上官家的时候,才四岁,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一心把上官建成当她亲爹,上官滢滢当她亲姐姐,上官景辰就是她的亲弟弟。
上官飘香很听母亲张氏的话,处处以上官滢滢为榜样,尊敬她,学着她的温柔和善,婉约懂事,大家都说她们就跟嫡亲姐妹一样。
上官滢滢也对这个幼年丧父的继母表妹很是怜惜,对她也很亲近,上一世的时候,手把手教她女红厨艺,礼仪规矩等等大家闺秀需要学习的东西。
在江南的时候,有些上官宗族家的小孩子总是喜欢嘲笑上官飘香,说她是拖油瓶,还拿石头砸她,是大小姐上官滢滢,还有她的傻弟弟上官景辰一直护着上官飘香。
后来进了京城,上官滢滢沉浸在失去弟弟的打击中,差一点走不出来,茗悠也劝不动,还好有上官飘香一直陪在她身边开导照顾她。
看见上官飘香激动得哭了,夏茗悠也很感慨,拍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
上官飘香点点头,抹了眼泪,又去看上官景辰,小心翼翼地一边拿手比比划划着、一字一句地说:“小-辰,你-的-脚-好-些-了-吗?”生怕他看不懂的样子,打着手哑语。
夏茗悠想到自己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在心底叹一口气,拉紧上官景辰的手,对上官飘香道:“小辰他可以听见的,也听得懂你的话,不用比划哑语。他不傻。”
上官飘香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知道小辰不傻!”说着挽起上官景辰另一只手,“我是逗他的呢,以前小辰还总给把小桃端的糕点给我吃……”
夏茗悠却呆呆地站着,一双眼睛只是盯着空旷的庭院。
刚才被上官飘香这一打岔,夏茗悠差一点忘了他们过来干什么,看见小辰的神情,夏茗悠才回过神,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什么东西撞坏了?”
“是赵乳娘。”一个婆子苦着脸走过来回道,“大小姐刚才吩咐要赵乳娘过去问话,奴婢还没走到厨房,就听见砰砰砰的几响,循声走到柴房门口,就看见赵乳娘不停地撞着大梁柱,头破血流呀……喏,就在那边。”说完还抹着眼角的泪。
“有没有人过去拦着?”夏茗悠沉声问道。
“去了去了。奴婢刚去的时候已经有掌事小厮拉着了,他们拉扯着,混乱极了。”
“滢滢,那边太混乱血腥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免得被吓到。”张氏温和地对夏茗悠道,又转身对婆子,“马上请大夫过来。”
夏茗悠拉着上官景辰的手,点点头,转身走到赵乳娘先前煎药的小厨房。
煎药的小厨房在大厨房的右边,那小厨房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口小火炉,炉子里还有红红的灰烬,火还亮着呢,炉子上却空无一物。
“……熬药的锅呢?”夏茗悠四处在小厨房里看,“放到哪里去了?还有抓来的药呢?”
“不晓得。”下人们纷纷摇头,“都是赵乳娘跟张管事一直在这里忙,我们在大厨房准备午饭。”
夏茗悠心里一沉,发现疑团越来越多。
本来以为大少爷上一世的聋哑痴傻体弱多病,只是因为出生时被闷坏了的后遗症,然而如今看来,原来没有这么简单。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围在柴房门口的人纷纷让开一条道,拥着老大夫进去了。
“上官老爷、夫人,这婆子已经没气了,失血过多……”老大夫把完脉探探鼻息,摇头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