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李嬷嬷把恒哥儿哄睡,轻声的问着这半天以来,曹氏想问不敢问的问题——
“妙儿,殿下对你好不?宫里那边都对你咋样啊?他们没难为你吧。”
原本,这话应该曹氏问的。可是曹氏害怕,怕听到不好的事情,所以一直隐忍。
齐妙心细,察觉到曹氏的不对劲之后,伸手搂着她,说:
“娘,您放心吧。李姨母也放心。文彧对我很好,父皇跟皇祖母对我也很好。平日里我去太医院,晚上回来做顿饭,陪着父皇、文彧吃。”
“皇祖母每天在永宁宫烧香、礼佛。宫里的一切,都是我来做主,我来打理。父皇很支持我,文彧那边对我也没说的。”
“哟,妙儿可真有福。用咱们辽东的土话就是: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啊!”
“呵呵……”
李嬷嬷的玩笑话,顿时逗乐了曹氏,也让梁桂兰、齐妙轻笑出声。
虽然话有些糙了点儿,不过倒也挺写实。
齐妙趴在枕头上,冲着李嬷嬷的方向,说:
“李姨母,您这话说的可真接地气儿。”
曹氏伸手,把女儿搂在怀里,像最开始那会儿,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她的后背。
这一眨眼,孩子都嫁人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
转天齐妙醒来时,曹氏就躺在那里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天还没亮,每天这个时候独孤寒上朝,她都会起来帮着整理衣服。
今日在娘家,他们走得早,可她还是在这个时候醒来了。
角落微弱的烛光映照下,让她看到了母亲的眼神。
身旁梁桂兰、李嬷嬷他们都呼呼睡着,齐妙低声问道:
“娘,您一直都没睡啊。”
“睡了,也才醒。”曹氏说着,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又道,“你哥跟殿下走了,我过去送送。”
“哦。”齐妙点头,蠕动着跑到曹氏的被窝,热络的搂着她,说,“娘,抱抱我。”
曹氏红眼,紧紧的把闺女抱在怀里,轻声的道:
“要是能一直这么抱你就好了。如果娘知道你会嫁入宫中,说啥都不能盖房子,也不能跟你分屋。”
刚才看着闺女恬静的睡脸,天知道她有多心疼,有多懊悔。
一入宫门深似海。
想要见她,比登天都难。
若不是殿下把她当个宝儿,今儿都别想能见到。
明天就是年三十儿,她……她……
不知不觉间,眼泪滑落,齐妙伸手帮着擦了擦,说:
“娘,您别这样,我没事儿、我过的很好,我会经常回来,真的。”
曹氏摇头,紧紧搂着闺女,岂能不知道她是在安慰她?
经常回来?怎么可能呢!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宫里不是平常人家,不能想回就回,想走就走啊!
重重叹口气,曹氏看开一般的说:
“好了,再睡会儿,吃了早饭你再走。”
“好。”齐妙在母亲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可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小手搅着母亲的衣带,轻声道:
“娘啊,紫儿怎么样了?我进宫都看不到她,挺想她的。”
曹氏闻言轻笑,单手垫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喃喃地回答:
“紫儿挺好,偶尔就过来咱家看看。她把嫁妆都拿去给松儿了,让他在京城附近的县城,弄了几个别庄。”
“哟,这么早就开始置办了?”齐妙笑呵呵地说着。
曹氏微微颔首,十分替自知侄子高兴的道:
“紫儿那是一心朴实为你哥,汉松算是享福了。子台那边……唉!我听说这个卓艺璇真的不咋地,你说他怎么就能主动要提这门亲呢。”
“……”
齐妙语塞,她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却一句话都不能透露。
曹氏再次叹口气,十分惋惜地说:
“白瞎子台了啊!”
齐妙还是没有说话,白瞎不白瞎,各种滋味只能当事人体会。
或许在婚姻上李子台没有找到合适的伴侣,可为了李家,却找到了护国公那样的靠山,也是不错。
“对了妙儿,你睿达哥啥时候回来?不是说回京城过年吗?怎么到现在还看不到影儿。”
齐妙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身旁的梁桂兰翻个身,继续又睡。小妮子想了一下,指指外面,说:
“娘,咱们出去唠吧。”
“也好。”曹氏小心翼翼的起身,披着衣服下炕。
娘俩一前一后,蹑手蹑脚的去到外间。炭炉子还燃着,把它拉倒圆桌旁,一点都不冷。
娘俩坐下,齐妙倒着水,先喝了一杯。随后把田台县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全都跟曹氏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