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北芪王都,梁桂兰就开始紧张了。
如今坐在床上,更是手脚发凉,心跳加速。
明天她就要嫁人了,然后哥哥离开,她一个人面对这里,她该……怎么办?
不管来之前给自己做了多少心里建树,当要真正面对的时候,那种害怕,溢于言表。
身边唯有白晶陪着,奈何她想说话的人……不是她。
她想家了。
想大姐,想二姐,想三叔,想三婶儿,想两位嫂子……
“郡主,吃点东西吧。”
白晶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梁桂兰轻轻地摇摇头,说:
“我……不饿。”
“不饿少吃点儿,世子走之前说了,让您等他回来再休息。”
梁桂兰听到这话抬头,看着白晶不敢相信的道:
“我哥真这么说:”
“奴婢没必要骗您啊。”白晶坦言。
把碗递过去,梁桂兰这一次没有拒绝,舀着粥缓缓喝着。
北芪跟东陵接壤,吃食上没有什么差异。
一碗粥喝下,白晶还要给她盛,梁桂兰摇摇头,说:
“不吃了,吃饱了。”
“郡主吃的够少,一个月下来瘦了很多呢。”白晶说完,特意伸手在她腰间上的衣服扯了一下。
身上穿的喜服,是临来之前订做的。
量身定做。
如今再看才发现,腰松了很多,胸前那里也松了不少。
梁桂兰心知不好看,轻叹口气说:
“把针线拿来,我自己改改。”
白晶闻言转身将针线取来,交给她之后,说:
“郡主日后说话就要改改了。‘我’是不能再说了,要自称‘本宫’。”
梁桂兰闻言顿了一下,随后“呵呵……”轻笑出声,道:
“终于明白当初我二姐为什么苦恼了。不是不注意,是真的会忘。”
说着,把身上的喜服脱下来,按照自己现在的身材,往回收了收。
这活儿对她来说是小工程,一炷香的功夫,也就搞定了。
咬断线头,重新穿在身上后,在白晶的面前转了一圈,说:
“怎么样?可还好?”
“郡主手真巧,这就改的不错了。”白晶说完微微蹙眉,收拾针线的时候,深深看了眼房梁。
这就开始……探查了?
梁桂兰并不知道这事儿,仍旧坐在床上,跟白晶闲聊。
她发现聊天真的能缓解紧张,不至于那么难熬……
……
皇宫内,月明殿。
“你说可是真的?这郡主自己改了喜服?”
“回皇后娘娘,属下看的真切,的确是她自己改了喜服。”
北芪皇后闻言蹙眉,很显然还是不相信。
不是说这郡主是东陵皇后的妹妹?
怎会自己动手做事?
微眯着眼睛,清冷的又道:
“跟太子府里的姬妾说一声,这位太子妃,好好照顾一下。”
“是,娘娘。”
轩辕云逸的后宅,自然不会像独孤寒那么干净。
不管是不是他愿意的,后宅的女人的确不少。侧妃、滕妃、美姬……
梁桂兰出嫁之前就知道了这些,所以她担心、害怕倒也实属正常。
梁汉森从皇宫回来,没有洗漱,带着一身酒气来到梁桂兰房内。
哥俩说了半宿的话,丑时正,宫里来了嬷嬷给梁桂兰开脸、上妆。
梁汉森也回去整理自己,兄妹二人就那么一夜没睡,直到第二天正日子。
六月初二,吉日,诸事皆宜。
繁琐的一套迎亲、送亲,梁桂兰迷迷糊糊的坐在了喜房的大床上。
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自己。
顶着厚重的凤冠,终于明白当日二姐跟她抱怨那个“活受罪”是什么意思了。
顶头足有三十斤的东西,的确让脖子吃不消。
屋子里很安静,除了蜡烛燃烧到蜡油,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之外,剩下的就是她深呼吸的声音。
紧张,不安,彷徨……
到底是不惊人事的姑娘家,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真的很害怕。
“吱……呀……”
房门推开,原本放松的梁桂兰忙坐直身子、挺直腰板。
“殿下,请掀盖头、饮合卺酒。”
喜婆话落,递给轩辕云逸一根秤杆。
梁桂兰看不到外面,但是能清楚地听到声音。
屏气凝神,眉头紧蹙,终于——
盖头掀开了。
梁桂兰不敢抬头,就那么垂眸、咬唇。
俏脸通红,有些无措。
喜婆端来两盅酒,轩辕云逸端起一杯递给梁桂兰。
梁桂兰头垂的更低,接过酒杯的时候说了声“谢谢”。
昨天晚上,哥哥说了不少关于轩辕云逸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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