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十五,是卢玉萦固定进宫的日子。
从她十岁自诩长大、独立之后,齐妙便给了她这个特权。
自己坐自家马车,进宫、递宫牌跟二姨母聊天。
不过这个月……特殊了。
跟母亲吃早饭的时候,梁桂芳突然绞病,弄得府内上下着急忙慌,杂乱无章。
此刻,正在房内待产。
月婆、产婆、奶娘、太医。
一应俱全,皆已到位。
卢玉荣跟蒙哥儿被她打发去了前院背书,而她自己则是坐在主屋的客厅内,不停地听着里间的动静。
她是个没出阁的姑娘,讲道理这个时候是不应该在这呆着。
可是两个弟弟年幼,家里父亲又不在,她不得不在这里坐镇,守着母亲。
听着母亲一声一声的惨叫,心有余悸。
父亲还在皇宫内,已经命人去找了。
梁府、三舅舅、小舅舅那边,都派人去送了信儿。
二舅舅跟三舅舅肯定都在衙门忙,她送信儿主要是告诉两位舅母。
至于小舅舅……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下意识就让人去,生怕把小舅舅这事儿给忘了。
作为长女,梁桂芳临盆前一个月,把家里的中馈交给她暂时打理。
梁桂芳出月子之后,她再把中馈交回。
蒙哥儿那年,她们娘儿俩就是这么做的。
很快,门推开,曹氏在阎婉莹的搀扶下进屋。
卢玉萦一看到他们俩,顿时就像有了主心骨一般,哭着落泪,道:
“姥姥,二舅母,你们终于来了。”
说着,扑进阎婉莹的怀里,轻声啜泣。
她很想进去跟母亲说话,可婆子们都拦着,母亲也不让。
看不到母亲好不好,家里又没有长辈在,她……她心里没底。
阎婉莹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嘴里不停的说:
“乖,好姑娘,勇敢的小姑娘。你真棒,什么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现在没事儿了,姥姥就跟舅母都来了,别哭,啊!”
卢玉萦仍旧六神无主的哭着,曹氏看着她的样子,心疼的伸手拍拍后背,道:
“快别哭了,你爹回来了。跟你老爷、还有你小舅舅都在前面呢,你也过去等信儿,啊。”
没出阁的姑娘,在这儿呆着不成体统。
卢玉萦一听“小舅舅”三个字,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说:
“那一切就麻烦二舅母、姥姥了。”
“去吧,去吧。”阎婉莹边说、边把她推出了屋子。
小喜就等在门口,见小姐出来,忙伸手搀着她的胳膊,道:
“小姐,您终于出来了。”
卢玉萦都觉得自己要死了,她只是个没有及笄的姑娘,哪里经历过这些。
来到前面,卢长东等人正坐在那喝茶。
看得出,卢长东很紧张,一向手稳得他,喝茶的时候杯盖儿跟杯子直打架。
李明恒看到卢玉萦一双通红的眼睛过来,赶紧起身来到跟前,问:
“吓到了是不是?”
小丫头原本已经不打算哭了,可这一刻又哭了起来。
李明恒无啊你的轻叹口气,把人搂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安慰。抽空看着卢长东,不赞同的道:
“姐夫也真是的,大姐眼瞧着就拎盆,怎么还能去宫里,应该在家陪着啊。”
梁安听了也放下茶杯,轻叹口气,说:
“是啊长东,家里没有个大人不行,你应该早就跟皇上说的。”
卢长东也明白这事儿他不对,双手交握着道:
“本来今日就想说的,没想到这么寸,今儿就生了。”
正说着,管家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跟着梁汉柏的妻子香芝。
香芝只是过来打了声招呼,便去后院。卢玉萦也被李明恒哄好,安静的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梁安瞅着,心疼的再次叹气,道:
“你们啊就胡闹。看把孩子吓成什么样的了?也是咱们家萦姐儿立事,换个人家的孩子,能做到这么有条不紊?”
卢长东愧疚的看着紧拽李明恒衣袖的姑娘,明白的点点头,说:
“是,三叔教训的是,以后我们……一定改。”
“改什么,你又没犯错。我的意思是让你注意点儿,别老想着朝廷,你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梁安不乐意的说着。
这么多年来,侄女婿什么样他最清楚。
有事儿往前冲,没事儿也在宫里。在他心里,只有把宫里的事情处理好,外人才不会说什么闲话。
这么活着……多累!
抻哆完,梁安自己还心疼,还得伸手拍拍他的手背,无声的给点儿安慰。
屋门推开,齐妙自己站在门口,屋内大家全都愣住了。
梁安赶紧起身,带着家人跪下行礼。
齐妙瞅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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