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长老会成员,又需要做些什么。可是最近她们四个都不在,她一直宅着,没怎么出门。村里人知道她的性格,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是不会来打扰她的。
“也不是,就是今天村里人看我的眼神不对,他们有些欲言又止。我上去询问,他们都说没事,可又一副羞愧的模样……”
阴定会心里不安,他也说不出这种不安是从哪里来的。
阴敏然收起了漫不经心,变得严肃,“我去打听打听。”定会这孩子不是有的放矢的人,他觉得不对劲,那就真的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正在这时候,屋外传来了两声呼唤声,“阴孝!阴孝!”
来人是德成的丈夫阴强。德成是个沉稳的,在那场战争后的第二年,她结婚了,第三年,她有了一双儿女。贪玩的德雅,则一直单身,玩世不恭,没有任何想要成家的打算。
“强叔!”
逗逗听到声音,从屋里冲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阴孝抱着菡菡,迎了出来。
阴强神色有些复杂,他想了很久,感觉还是应该来走这一趟,“你家那个在吗?”
阴孝有些惊讶,阴强竟然是来找敏然的,“在。”
阴强走进屋,见阴定会也在,脸上闪过些许犹豫,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说道:“有些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们。” 他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思前想后,总觉得应该说出来。
“什么事?”阴敏然奇怪地问道。
“村里要使用灵舞‘除尊者’!要向天请意,看村长到底能不能回来。如果能回来,那么灵舞自然起不了作用,如果不能回来,那也是天意。”
阴强的话,令阴敏然和阴定会大吃一惊!
“除尊者?”
阴强有些不安地点头,“对,村里有不少人同意了……”他也同意了。
前些年,他跟妻子一样,都相信着有那样惊天动地之能的村长定然会变回来。可是一晃眼十六年了,村长都没有回来。看着妻子对一个可能不会再出现的人忠心耿耿,看着妻子因为维护村长而被村里一些人指指点点,他有些心疼。“除尊者”或许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能村里人摇摆不定的心变得坚定的机会,一个能让妻子认清自己位置的机会。
阴敏然和阴定会沉默了。事实上,到底使不使用“除尊者”,村里人已经争了十几年,大家从最开始的强烈反对,到后来的若有所思,再到现在的有所动摇。
“动作要领和使用方法,她们已经找到了?”阴定会的声音有些不稳。村里懂得灵舞“除尊者”动作要领的人,只有阴闵的母亲——前任村长的姐姐。他明白,既然阴闵她们此时如此大张旗鼓地要举行“除尊者”仪式,那肯定是胸有成竹了。可是,他心底到底是存着一丝希望,希望事情并没有到那一步。
阴强有些不忍地说:“据说,阴闵已经知道了。”
“仪式什么时候开始?”阴定会恍惚地问。
“今晚。”阴强眼中闪过怜悯。定会没有任何关于母亲的回忆,他长到现在,见到的只有祠堂上的那尊石像,可以说,他是带着无谓的期待长大的,期待石像能变成人。
今晚?!
阴强的话令阴定会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他的脚发软,只好扶着旁边的桌子,强撑住身体,不至于失态。母亲会恢复过来的信念,支撑了他活了那么多年。如果“除尊者”发挥了效用,母亲确定无法恢复过来,那他该怎么办呢?
“我去召集大伙,不能这样……当初若不是村长,村子……”
“不,不用了。”阴定会颓然地打断了阴敏然的话,他闭上了眼,知道一切已经晚了。今天村里人看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阴敏然的肩膀也垂了下来,今晚就要实行的事情,现在才有人通知她,她已经无力回天。
即使再怎么不情愿,这个充满了希望和绝望的夜晚还是很快就降临了。
槐西村村民都聚集在了祠堂周围,一个个火把,照亮了夜空。
在祠堂中央,阴宥的石像依旧一动不动地矗立着,她的周围,围着三十六个女人。这三十六个女人围着石像,不断地舞动,她们的嘴巴也开开合合地唱道:“天地相生,神气导养,不失其和。天地交接,无终竟之限;人失交接,有伤残之期。避众伤之事,求阴阳交接,槐西道因,引村中万神,求尊者临世……”
舞蹈不断,声音不停,天空开始“轰隆隆”作响。
阴定会紧紧抱住菡菡,站在离石像不远的地方,他紧张得手心流汗,牙齿咬破了下唇,血腥味流进了口中,他却丝毫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