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阿九一直没有说话,她保持着一脸懵的状态任由他们决定了易沉声的住处,实在是打量她的视线有点多,万一她哪里说的不对,明天可就是村里七姑六婆嘴里的谈资了。
阿九带着他回去的路上,一直有点欲言又止,易沉声看她憋闷个小脸,却藏不住任何心思的模样,倒是觉得挺有意思。
他将手里的黑布包裹扔到了她的怀里,“这个给你。”
阿九终于忍不住了,她脸色有些涨红,向来温吞的语气也有些认真,“易同学,你、你不该这样的。”
“哦?不该怎么样?”易沉声挑眉看她,狭长的眉眼带出的冷意让阿九不自觉抖了抖肩膀,却还是直视着他,神色认真,“你不应该这样对待大家对你的心意,也不应该那么跟村长说话。”
看着阿九有些语重心长像是长辈的模样,易沉声一时间冷笑着开口,“从小到大,老头子都没这么教训过我,你这个乡下老女人还想着教训我?”
阿九瞪圆了眼,摇着头,“我、我没想要教训你,只是……”
“好了,到了,先把这个拿进去放好。”姜梧突然出声,轻轻拉了拉阿九,指了指她手里的包裹,语气温和。
“哦,好的,我顺便帮你们把床收拾好。”阿九轻易便被转移了注意力的模样。
她抱着包裹先进去,易沉声提着行李箱想要跟上去时,被姜梧拦住了
他声音有些冷,低声道:“你要是想安安心心在这里住两个月,就老实一点,不要打她的主意。”
易沉声闻言哼笑,他打量了姜梧较他瘦削的身材,压低了声音挑衅的道:“那你呢?你是以什么身份做出这种要求的?她的儿子么?”
姜梧身体一僵,易沉声倒是说完就毫不留情的用身体撞开拦路的对方走了进去。姜梧被撞的一个趔趄,稳住身形后眸色微沉。
屋内,阿九不用想都知道姜梧定然是在警告易沉声不要乱来。
他从小没有享受过亲情,母亲去世的早,酒鬼父亲一有点钱也只知道拿去喝酒,喝醉了就发酒疯,所以他对父亲感情也不深。只有后来跟他相依为命的姜九,是真的对他好,也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放进心里的人。他只知道,他们之间,不允许有任何人插进来。
易沉声走进屋内,白九正在铺床,她特意给他们换了新的被褥。可是易沉声一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打量模样,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像是担心他睡惯了城里的软床,会不习惯这个木板床。
阿九有些温软的声音小声解释道:“你放心,我给你们在下面多垫两层棉絮,这个被套都还是新的。就是我们家小了点,也没有多余的床,所以只能委屈你跟水生挤一下了。”
易沉声自然看出了这个家是有多么贫穷,所谓的床也不过是一个框架了块木板。别说没有多余的床,就是有,也没出放,这儿总共也就两间泥土房,姜九睡在里间,姜梧睡在外面,房间外用篱笆圈了个小院子,还搭了个土灶。
幸亏屋内打扫的还算干净,易沉声嫌弃的找了处地方坐下,看了眼不算大的房间,“就睡这里?要来个客人怎么办?”
阿九有些讪讪的笑了笑,解释道:“平时也没什么人来的,而且,水生上学的时候住在学校里,这里自然空下来了。”
阿九铺好床,望了望易沉声有些风尘仆仆的模样,轻声道:“要不要给你烧点热水?”
易沉声点了点头,他今天折腾了大半天累得很,懒得再说话。
阿九出门去,姜梧已经在一边土灶上烧了热水,她招呼了易沉声洗了把脸。
易沉声实在累的很,热水一蒸整个人放松下来,干脆倒头在阿九新换的被子上,“我先睡一会儿,别吵我。”
“好,那你先睡,待会儿晚饭好了我叫你。”
阿九柔和的声音让快要沉入梦乡的易沉声不自觉弯了弯嘴角,蹭了蹭带着皂角跟太阳味道的被子放松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