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谢东的心里却沉甸甸的,高阳市就是张家灭门惨案的发生地,也是师父的家乡,这个陌生而有熟悉的城市,总是令他有一种既敬畏又揪心的感觉,他甚至想问高芷贞,为什么要选择这里,能不能换个地方呢?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往事早已是过眼云烟,作为一个不相干的后人,何必如此矫情呢?再说,虽然高芷贞盛情相邀,但自己毕竟是个没名没气的江湖郎中,哪里有资格和人家谈条件啊......算了,权当是替师父故地重游吧,如果有闲暇时光的话,还可以四处转转,当地一定还有孙氏后人居住,孙正源是汉奸,但不意味着孙家都是坏人嘛,师父的兄长就是一个不错的医生嘛,张力维也并没说他做过什么恶,只是受了汉奸父亲的牵连,最后病死在狱中了。还有张家,为了这两本书,三十五口人死于非命,如今我做为拥有者,也应该去拜一拜,不枉这份传承了千年的渊源。
魏霞见他放下电话之后,非但没怎么高兴,反而是心事重重的,不禁有些纳闷,等问清了缘由,把嘴一撇,不以为然的道:“在高阳开会能怎么的,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老张家和老孙家的事,与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再说,高姐想得多周到啊,既然选在高阳,那就一定是有道理的,你就别多想了,我可告诉你啊,这可是千载难逢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你要为了这点事就临阵退缩,可别怪我这个伟大女性跟你翻脸。”
“我只是感觉心里有点别扭而已,怎么会临阵脱逃呢。”他笑着指了指墙上的挂钟道:“我的姑奶奶啊,你看都啥时候了,赶紧就寝吧,别为这些事操心了,啥都听你安排还不行吗?”
魏霞笑着瞪了他一眼,转身进卫生间洗漱去了。两个人躺下的时候,已经快夜里十点了,魏霞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可他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一会是小玉,一会是大牛,一会又变成了秦枫,搞得心烦意乱,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才迷迷糊糊的有了睡意。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朦朦胧胧的感觉魏霞在推自己,还以为是翻身占地方大了,感觉把身子往床边挪了下,不曾想魏霞还是推,于是忽悠一下醒了过来。
随着孕龄的增大,魏霞的睡眠一直不是很好,由于胎位的关系,她只能朝一侧躺着,连平躺都做不到,再加上要起夜,所以半夜折腾是经常事。
他翻身坐了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道:“咋了,身子又压麻了吗?”说着,伸手打开了床头灯,打算给魏霞按摩一下。
可是开了灯的一瞬间,却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只见魏霞眉头紧锁,额头上全是汗珠,一副非常难受的样子。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顿时睡意全无,伸手摸了下魏霞的额头,应该并不发烧,再抓起手腕,两根手指刚搭在脉门上,便觉得脉象有些发紧,犹如绷紧的弓弦一般。他对脉象并没什么研究,师父基本没教过,倒是玄真道长传授的多一点,不过因为没什么实践,所以,并不能通过脉象对疾病做出准确的判断。
“东子......我难受。”魏霞喃喃的说道。
“哪儿难受,要紧吗?”他更加紧张了。
魏霞没有说话,仍然闭着眼睛,半晌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心跳的厉害,有点堵得慌......头也很疼。”
他有点慌神了,继续听着脉象,感觉越发不对劲,只是平日里没接触过这类急症,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过了一会儿,只见魏霞缓缓睁开眼睛,然后又很快又闭上了,反复了几次,突然惊呼道:“我怎么看不清楚东西了呢?你没开灯吗?”
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开了大灯,魏霞使劲的眨了几下眼睛,眼中竟然满是恐惧和绝望。
“我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全是模模糊糊的,眼前就是一团一团的黑影。”魏霞惊恐的道,随即眼泪流了下来:“我这是怎么了啊?”
谢东的脑袋嗡的一声,赶紧跳下床,三下两下把衣服套在身上,安慰了魏霞几句,马上拨通了120。十五分钟之后,救护车便开到了院子前,他开了房门,将医护人员迎了进来。
医生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简单询问了下魏霞的情况,又测量了血压,然后转身对谢东小声道:“你爱人这是妊高症,血压是而且已经出现了视力障碍,非常危险,有一定的致死率,需要马上抢救。”
一听这话,他顿时感觉两条腿都软了,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魏霞还算冷静,听医生说完,马上问道:“孩子会有事吗?”
医生摇了摇头道:“这个不好说,妊高症就是由于妊娠引起的,原因很复杂,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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