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关键就在这开始的五千块上,不在这里刹车,他就只会越滑越深,是吧。”
陆国风明白她的意思,接过话头。
“对。”秦雨微点点头,回头看了眼王舒,朝他吼道:“你给我坐着别动,公司问你情况呢,问我收到钱没有。”
王舒信以为真,害怕地缩起肩膀,愁眉苦脸地坐在长椅上,一个字也不敢搭腔。
“我刚看了他手机里的东西,发现这人其实本性不坏。”
秦雨微继续跟陆国风咬耳朵:“他家里条件一般,但学习很刻苦,当年是他们县的高考状元,结果来到大城市后,各方面变动太大,有些不能适应。加上之前喜欢过一个女生,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却被嫌弃是小地方的乡下人,家里也没钱,支使他干了大半学期的活儿后,手都没牵过就被甩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期末第一次挂了科,然后一路下来……总之,多方面综合因素,导致他走错路,变成今天的样子。”
“怎么,你想拉他一把?”
陆国风微微一笑,看不出是赞同,还是不赞同,“打算怎么做?”
“我想了一下,他这个问题的核心就在于没有靠自己解决过难题,之前父母出钱给他把账还掉,其实是害了他,让他错觉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本来那是一次很好的触动他、挽救他的机会,结果生生浪费掉了,所以才有他今天的二次跌倒。”
“嗯,这个说法我赞同,然后呢?”
秦雨微犹豫了一下,慢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我觉得……我们现在这个状态,其实有点人手不够,啊,不是说要多一个人来加入我们这行,知道我们到底在做什么,但我们确实需要个人帮着做些无关紧要的,但需要时间精力去对付的事情,比如跑跑腿,比如联络一下谁。最近这段时间咱们俩天天在外跑,虽然有车,但遇到需要兵分两路或同时进行的事情时,就显得有点忙乱了,所以……咱们是不是可以增加一个助理之类,帮着打杂跑腿,联络人,买生活物资,做点儿外围事务什么的?”
“你的意思是,想把这个王舒捡过来给我们打工?”
陆国风想了两秒钟,笑了:“你脑子倒是灵活,我不反对,反正这人没能力窥视到我们的秘密,即便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我也能让他忘了。”
“那……韩钧会反对吗?”
秦雨微突然想到韩钧,赶紧问,这人才是清道夫们真正的老大,连陆国风都叫他主人,可别自己这边一头热的商量好了,他那里来个一票否决,那就尴尬了。
“主人才不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呢,你安排就好。”
“行,那我就自作主张了啊,五千块对我们来说小意思,但如果能用这五千块赚回一个活生生的劳动力,其实是一笔划算的投资。我刚看过了,他手机里有借款的凭据,上面写着如果提前还全款,一分钱利息都不要。这些人也是算得精,吃定了这种穷学生绝对没能力还上,才敢写出这种看似很大方的条款。”
“啧,这王舒还真是走运……”
陆国风笑笑,又走到王舒身边,依然挨着他坐下来,笑着看了看他。
王舒给他看得心里发毛,以为要完蛋,干脆闭上眼,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秦雨微走到王舒跟前,又从包里摸出他的手机,打开通讯录,拨通了“妈妈”。
两声响后,对面接了起来。
“喂,小舒?”
“您好,请问是王舒同学的家长吗?”
秦雨微略略放低声音,听起来就像一位严厉而板正的教导主任。
王舒一愣,猛地睁开双眼,盯着秦雨微,不明白她这是在干嘛,正想问点什么,陆国风的手臂已再一次搭在了他肩膀上,在他耳边悄声警告:“别出声,让你说话时你再说。”
王舒一愣,赶紧闭嘴,如临大敌地盯着秦雨微。
“啊,我是王舒的妈妈,请问您是……”
“王舒妈妈你好,我是长宁大学学生处的副主任刘漫丽,王舒这边有个情况,我要跟你们家长通报一下。”
这可不是秦雨微乱编的,作为长宁大学的毕业生,她知道学校里真有一个副主任叫刘漫丽。
“王……王舒的情况?”那边一听,声音马上就有点慌了,赶紧问:“王舒有什么情况?刘老师,他……这孩子没干什么坏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