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速战速决。”
等他们一行人进了会议室,彭宇便把沈根方叫进了办公室。彭宇用手掐着额头,目光幽深地盯着沈根方,说道:“这一次,他们是铁了心要弄出点什么来吗?”
沈根方在彭宇对面的椅子里坐下,一手抓着椅子扶手,一手搭在彭宇的办公桌上,说道:“镇长,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只要不涉及经济问题,都好说。”
彭宇挺了挺腰杆子,说道:“我可以保证自己在这方面绝对没有问题,却不能保证别人啊!”
“彭镇长,都是成年人了。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彭宇叹息一声,点点头道:“但愿他们每个人屁股底下都是干干净净的。”
下午,调查组让派出所把王大志带来会议室进行谈话。王大志一看这场面,整个人都有些颤抖。组长彭月明问道:“王大志,请你将事故发生前后的经过再仔仔细细地跟我们说一遍。”
王大志一张瘦瘦的脸,一嘴龅牙因为抽烟而有些黑黄,一双小眼睛不停地转动,好半晌,他才开口:“领导,我真的不记得了。当时,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便让大家快撤。可是,还是来不及了。”
“打炮时,人群不是早该撤离到安全地带了吗?为什么里面会有人?”彭月明目光尖锐地盯着王大志。
“是,是,可是,当时我只是在做准备工作,并没有点炮。点炮前,我们都会让其他人撤离的。”王大志说道。
“那这一次,你为什么没有通知大家?”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根本没有点炮。”王大志辩解着。
“那导火索是自燃?”
“不是,当时不是导火索先着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好像不对,让大家尽快走,但一切来的太快,在里面的那些人都没能逃出来!领导,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切真的只是意外啊!和我无关啊!你们快放我回家吧!我也是受害者啊!”王大志说着,便哭起来,伸出手臂卷起袖子给彭月明看,他的右手臂手肘处有一大片伤,血肉模糊的,看起来挺吓人。
“这是怎么回事?”
“逃的时候,被石块打住了。”王大志说着又将衣袖放下来。
“既然是意外,事故发生后你为什么要逃?”
“我怕啊!”王大志低着头呜呜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打炮很多年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可是,这一次,我知道我闯下大祸了,我害怕啊,我害怕得都不敢睡觉,一闭上眼睛就听到那巨大的响声,还有石块砸下来的样子。领导,你们没有经历过,是不会知道那种害怕的感觉的。真的,我现在都不敢睡觉。”
彭月明双手平摊在桌面上,目光紧紧地盯着王大志,不放过他脸上哪怕一丝一毫的表情,声音平缓地问道:“你当时抽烟了?”
王大志抬起头来,眼里有明显的恐惧,半晌才摇摇头,说道:“没有。”
“事故发生后,除了派出所的人,还有谁和你联系过?”
“只有我的家人。”
“石矿老板没有找你?”彭月明问道。
“有,他给我打过几个电话,但我一直没接。”王大志说着又低下了头。
彭月明看看左右,问他们还有没有要补充的,其他人都摇了摇头。
让派出所的同志将王大志重新带回后,彭月明看看其他人,问道:“你们觉得这人有问题吗?”
调查组中安监局的一个工作人员说道:“打炮出现意外的情况并不少见,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意外发生时,炮手离那些炸药最近,首当其冲,又是如何全身而退呢?如果他有时间全身而退,为什么其他人反而来不及逃呢?”
彭月明点点头。
调查组中另一个工作人员说道:“这倒也未必,面对危险时,人的本能是自救。王大志意识到不对劲时,可能确实提醒了其他人,但那些人没有做好准备,应急反应有快有慢。”
彭月明又点了点头,目光格外幽深地盯着会议室的其中一扇窗,仿佛,那扇窗上便有他需要的答案。但那扇窗上,只有仿佛错乱了季节般的格外灿烂的阳光,白花花的,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