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宝,“快,上车,上医院。”
吴磊连忙甩开梁与君,迅速跟了上去,他说:“开我车。”
赖银宝拉开自己的特斯拉,“别屁话了,走,快走!”
红色特斯拉绝尘而去,林又璋好像呆住了,梁与君看自己的手,“是我干的?”
顾柔曼道:“都傻站着干嘛,快跟上啊,快点跟上去看看,快点的!”
莽天骄躺在宋眉山怀里,她握着宋眉山的手,“眉山,我肚子疼,好像痛经那种疼,我——”
“嘘!别说话,深呼吸,深呼,深吸。”宋眉山拉着莽天骄的手,“没事,孩子命大,她还没见过她妈妈呢,她妈妈长得这么美,她长大肯定也是美人,对不对?”
赖银宝车开得比吴磊好多了,他左插右插,最后将后头几辆车甩了个干净。梁与君开着他的白色保时捷,骂道:“妈的,有邪气啊,一个两个都是掉孩子,这尼玛真是信了她的邪,这孩子掉了,吴磊得把老子记恨一辈子吧。”
顾柔曼望着窗外,没有说话。
陆长安与林又璋在同一辆车上,林又璋开车,路上真堵啊,林又璋越急越开不快,最后还被梁与君甩了一大截。
陆长安坐在林又璋旁边,他的心有点颤抖,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这样脆弱,摔一下就没了。
陆长安想起了他失去的那个孩子,宋眉山腹中的那个孩子,他毫无所觉,宋眉山从没说过她有怀孕的迹象,也没有提起过她的半点不适。
那年的夏天很热,希腊很热,法国也很热,他带着她飞来飞去,在机场里走来走去,他知道她满脸疲倦,他却不知厌倦。
他所求她柔软的身体,却不给她休息的时间,他要求她体面端正,却不理解她为什么一脸厌倦。陆长安的手有点发抖,林又璋握着方向盘,掌心已经出汗。
到医院的时候,莽天骄已经出血,赖银宝跟护士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护士指挥他去办手续,又要求他出示患者的证件。
“娘的,叽叽歪歪,孩子一会儿都掉了。”赖银宝咧咧了一句,又问:“莽天骄的证件呢,护照,学生证。”
莽天骄将手伸出来,“眉、眉山,我、我——”
宋眉山跟过去,“娇娇,你坚强一点,小手术,真的只是很小的手术。”
没成型的孩子化作了一滩血水,医生果断终结了那个未知性别的孩子的生命,医生出来的时候,还展示了从莽天骄腹内刮出来的细碎血沫毛发。
宋眉山仰着头,望着圣彼得堡古老医院吊高的天花板,上头纹路精美,美得很。
吴磊,抿着嘴,没有作声。
倒是顾柔曼从没见过这种脏器,她扑到梁与君怀里,似乎受了刺激。
宋眉山道:“林家哥哥,你来,我有话和你说。”
林又璋机械性地走了两步,他好像已经不会说话,“啪!”宋眉山一巴掌拍过去,“闹啊,高兴啊,外遇啊,萧启庆的老婆好睡吧?啊,傅明慧美吗,漂亮吗?”
“啪!”宋眉山又是一巴掌拍过去,“你们根本没有责任心,没责任心结什么婚,生什么孩子?你这么喜欢傅明慧那种老女人,你去生啊,你叫你的情妇给你生啊!”
“啪!”宋眉山连续三巴掌,“林又璋,我告诉你,你狼子野心,你吞莽氏的钱,你还和傅明慧勾连,你们也在吞萧家的钱是吧?嗤,嗤嗤,林又璋,你何德何能啊,啊,莽天骄哪一点对不起你啊?她是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跟着你,人家20岁刚到就跟着你,你怎么会这么骚包去喜欢一个35岁的有家有室的女人啊?你疯了啊?”
林又璋不说话,他无框眼镜下的目光有点泛红。
“眉山,”赖银宝缴费下来,看见宋眉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啊!”
宋眉山扑在赖银宝怀里,“银宝哥哥,这世界太险恶了,真的太险恶了。”赖银宝拍宋眉山的背,“嗯,别哭了,嗯?”
宋眉山很悲拗,她不知是哭莽天骄还是在哭自己,女人哭得憋红了脸,抽搐得颤抖,赖银宝双手抱她,“嗯,眉山,不哭了,我知道了,眉山,乖。”
顾柔曼受了宋眉山伤心的感触,她也哭出来,梁与君道:“你哭个什么?”
顾柔曼越哭越伤心,竟然趴在窗台上嚎啕大哭起来,“啊!”顾柔曼捶打坚硬的大理石窗台,她又踢了墙壁几脚,医院墙壁也是大理石铺的,她拍自己心口,“怎么会这样子,怎么会这样子啊!我、我们从来都还是小姑娘啊,我们小时候趴在墙头,五层楼高的幔布,我们胆子大,在上面爬来爬去,大人轰也轰不走,我们不怕呀,我们天不怕地不怕,我们谁都不怕呀!”
顾柔曼哭得歇斯底里,“我们都还是小孩子,我们都舍不得长大,舍不得长大。长大了什么都没有,长大了什么都没有啊!”
吴磊将头扭过去,他紧紧抿着嘴,无声垂泪。
宋眉山仰着头,鼻尖滴下几滴鼻血,赖银宝低头看了一眼,“眉山,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