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富起来。所以就算家家户户养起了鸡鸭,也不过就一、两只而已。
多了养不了,这些家禽是要吃粮食的。
她家里又重男轻女,每回母鸡下了蛋,她娘趁着蛋还热乎乎的,就给她弟打蛋花汤,或是煮芙蓉蛋吃。
她也就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个蛋。
那时候,能吃上颗鸡蛋或是鸭蛋,对她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更别说吃鸡肉、吃鸭肉了。
好在她自己争气,考上了高中,又进了大单位当正式职工。每个月的肉票、蛋票虽有定额,好歹精打细算,月月都能吃上好几回了。
更别说,她男人有时候还要用他那不太多的零用钱,请全家人一起下馆子。
但不管怎么说,肉食在这个年代,始终是稀缺物资。想到她家妙妙去人家家里预定的那三十只小鸭子,刘贵芳心里就激动得不行。
三十只啊!
一年十二个月,把它们养大了,每个月吃两只都还剩六只!更别说这些鸭子们下的蛋了。要是她肯留孵蛋的时间给它们,它们还能再孵出下一批稻花鸭来!
当然,算术不能这么算。等到稻子结穗儿,就得把鸭子赶出田去,以免鸭子把稻穗儿给吃了。但宰鸭的时候,吃不完的鸭子可以做腊鸭嘛。
那不是更香吗?
刘贵芳一想到那样的好日子,心里就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难过,是因为想起自己小时候的苦日子,觉得心酸;高兴,是因为觉得自家小妙妙赶上了这好年头,她以后可以天天给她变着法儿做鸭蛋吃。
她家妙妙本来长得就好看,多补补,肯定能长得更好看,更白净!
这……也算是对当初那个只能流着口水,看着亲弟吃鸡蛋的自己的一种补偿吧……
刘贵芳的重视可不止体现在心理上,还体现在行动上。
她拉着何清华跑废品站去买了好些废木材,两口子来回搬了好几趟,才把木材搬到了动物园分给他们的那亩田旁边。
搬完木材,她拿着工具就开始打起地基来。
是的,没错,就是打地基。
鸭宝宝们那么珍贵,当然得给它们造个缩小版的房子当鸭舍!要不然,风吹日晒雨淋的,它们可怎么遭得住哟!
再说了,人家长大后,互相看对眼了,还要结婚的。你不给人家准备婚房,人家上哪儿成家立业去?上哪儿产蛋孵宝宝去?
妻子打地基,何清华又干嘛呢?
他充满了浪漫主义情怀,提醒爱人:“难道让鸭子睡在地上?那多潮湿。咱们倒是有床睡,它们睡地上,时间久了,会不会中风啊?”
中风鸭?
刘贵芳被他逗乐了:“那怎么办?”
“反正最后都得进咱们的肚皮,人家还活着的时候,对它们好点儿呗。它们要是得了病,咱吃着也不放心呐!你看,给它们在鸭舍里弄个榻榻米怎么样?”
说是榻榻米,其实也就是用木板把鸭舍的雏形围造好,在离地面十厘米高的地方,牵了铁丝网架着,上面铺好厚厚一层干草干树叶,又软又暖还干燥。
鸭舍的房顶也给搭了木梁,再铺上买来的厚塑料布,再用苫房草苫在上面,就算下大雨都不怕。
何清华生怕“榻榻米”离地面高了,鸭宝宝们跳不上去,还特意搭了一块木板斜在鸭舍门口。
总之,这“豪华版”鸭舍搭得很是用心。
搭完之后,两口子就去张婶那边接小雏鸭们了。
由于是预先订好的,这些小鸭子都在三周至四周龄大小。而四周大的雏鸭就可以下水了。稍小一点的鸭子圈养几天也不打紧。
张婶还想多收点钱,抱怨道:“你们总算来了!这三十只鸭子这些天可吃了我不少粮食!我给它们开食,喂的都是五成熟的大米饭,一天要喂七八次!差点儿没把我吃穷!”
她以为城里人搞不懂怎么养鸭,糊弄他们道:“一只鸭子才给三毛钱,这可不行啊。都养了这么多天了,你们起码得给四毛一只。”
刘贵芳一皱眉头:“我还觉得我闺女给的价钱给高了呢!大米饭也就是鸭子开食的头三天才喂,之后还不是拿粗粮煮烂给它们吃的。再说了,鸭子啥都吃,我就不信你没拿青草料铡碎了,再挖些蚯蚓来,混着喂它们!”
哟,行家啊!张婶闭嘴了。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城里女人可能要压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