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怜喜被打得歪倒一边,听见妍宛的话顿时颤抖了下身子。
可是一想到太子妃拿家中的弟弟妹妹威胁,她面色一白随即又大声道:“奴婢所说都是实话,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看!”
皇后脸色极差,这一年来她早已熟知夏西琼的人品性子,且不说那些,以夏西琼的心智怎会自寻死路,在这个时候将男人带进静安寺。
这丫鬟说的言之凿凿又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在自己下令罚她后还屡次出声,事出太过反常,必定是背后有人唆使。
妍宛自是也明了这其中缘由,看了眼皇后的神色忙沉声道:“将这个口出狂言胡乱污蔑皇室的丫头拉出去,杖毙!”
见着几个身材壮实的姑姑就上前要将自己拖出去,怜喜见着皇后还犹疑心中一颤,若是皇后没有顺利前去,她家中孤苦无依的弟弟妹妹便要随她一道去了,“奴婢愿意以死表明奴婢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咬了牙就站起了身,往旁边的砖红色柱上猛地撞了过去。
几个姑姑措手不及未能及时拉住怜喜,便眼睁睁地看着她撞了上去。
殷红的血瞬间喷溅至了柱上,竟是比柱子的砖红色还要艳上三分。
众嫔妃们纷纷有些瞠目结舌,也是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对劲来。
这丫头分明是誓死要皇后与她们一道去捉夏西琼的奸。
皇后冷冷地瞥了眼一旁的冯钰,心中隐隐轮廓来。
静妃十分满意地看着皇后吃瘪,在适当的时候忙站了出来冷嘲热讽道:“这丫头都以死明志了,皇后娘娘还不信吗?皇后如此,莫不是为了皇家体面,在替夏侧妃隐瞒什么吧?”
此话一说,静妃派系的妃子们皆是笑了起来。
“闭嘴!皇上现在病着,你们竟敢在为皇上祈福的庵堂大肆放笑!”皇后派系的良妃看不下去,终于出声斥责道。
静妃及不可见得嘲讽地扯了下唇角,“正因皇上现在病着,本宫认为更不能放纵这□□宫伟之事!若是夏侧妃在这静安寺做出什么龌龊之事,佛祖菩萨生气了若是降罪在臣妾等身上也便罢了,若是皇上也因此受累……”
冯钰适时地插进了一嘴,“娘娘,大家都是众说纷纭,既然娘娘不信侧妃是这般的人,前去走一遭也无碍。也省得回去徒添了谣言。”
她话毕,众多嫔妃皆是不约而同的赞和了起来。
此时再拒绝反而倒像是欲盖弥彰一般,皇后将目光冷冷在冯钰脸上旋了几下,随即方道:“罢了,那便去瞧瞧。”
宫女珠儿从御膳房出来便听到了这个消息,一时间连燕窝都顾不得拿上,忙小步化作大步匆匆忙忙地便赶至华西宫。
偌大的华西宫人早已跑光,此时静地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
珠儿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在踏出华西宫的那一刻又停住了脚步。
离了皇宫便没了依傍,就靠自己这点钱财能在这乱世存活多久呢。
她咬唇犹豫了片刻,果决地转身快步踏进主殿。
珠儿将行囊随意地扔至地上,殿中小巧值钱地玩意儿早被人抢了光。
她只得踩在椅子上去够那紫檀雕璃龙多宝阁上的玉如意,不经意间却是瞥见梳妆台前的人影。
“……公、公主?”
珠儿大惊之余玉如意脱了手摔至地上,纯粹透亮的玉如意摔成了几片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吵什么。”那女子挑了眉梢不耐地道。
珠儿看清她的面容,她玉面微施粉泽,如朝霞映雪及其娇艳,黛眉微挑着带三分清冷。
熟悉的容貌,却是全然不同的气质。
这是平日里温柔懦弱的和安公主?
珠儿一时间不太确定。
见着珠儿吃惊的神情夏西琼并不意外,自顾自地转过身拿起桌上的沾了粉黛的笔,细细地勾勒起远山眉。
珠儿回过神来忙焦急地劝道:“公主,大延军队马上就要攻进宫中了,皇上、后妃及一介宫人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您怎么还坐在这儿?”
夏西琼勾勒完最后一笔,不慌不忙地将眉笔放下,随手拿起了桌上的妆奁递给了珠儿。
“送你了。”她随意说完便撩了裙摆往殿外走去。
妆奁里装满了价值连城的首饰,公主怎会如此随手送予她?
珠儿吃惊之余,这才注意到华安公主头戴七珠凤冠,身袭五彩龙纹公主冠服,这般盛装却是掩盖不住她自身的华贵气场。
珠儿回过神时公主已经踏出了华西宫,她忙捡起行囊小碎步地追了上前。
听见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夏西琼顿住脚步冷声问道:“你不逃命,跟着我做什么?”
“公主,您这是要去哪?大延军队已经破了玄武门,再耽误会儿便是走不了了!”珠儿疾声劝道。
“你没有抛下本宫一人逃跑,还算有点良心。”夏西琼抬起纤细的手往西边指了下,“你沿着这条道走去,华朝宫后的侧门未有大延军队人马,你速速赶去倒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