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沉死沉,辛子谣拉不动他,只好支使辛子光把这只醉猫背进宿舍。
既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个劲打酒嗝,辛子谣怕他半夜吐了,呕吐物噎死他自己,弄了个水盆过来,摇他肩膀,想让他先吐了再睡。
“既白,喂,醒醒。”
“既白?”
既白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干什么?”
辛子谣:“你想吐吗?”
既白:“嗯……不想。你别晃,我眼睛疼。”
辛子谣:“……算了,你睡吧。”
既白:“你怎么还晃……”
他伸出手,捞了一下,没捞到,又捞了一下,这次捞到辛子谣的肩膀了,他用力把她往下拉,辛子谣猝不及防,一下子被他拽倒,下巴磕到他胸膛,水盆也掉在了地上。
“嘶!超疼的啊……”她着恼地伸手撑起自己,正要教训既白,忽然他的脸凑了过来,亲上了她的唇角。
辛子谣愣住了。
既白的唇在她脸上摩挲,慢慢地往她的唇上靠。
“小渊……”他低低地唤。
辛子谣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站起来,然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一转头,辛子光就站在门口。
“哥……”辛子谣莫名地心虚。
辛子光一声不吭,大踏步过来,扬起机械臂,猛地挥向既白——被辛子谣死死拦住了。
她攥住他的胳膊:“会死人的!”你这一拳下去他绝对会死啊!
辛子光喘了口气,目光如刀。
“……松手。”
辛子谣不敢松,恳求地看着他:“他喝醉了。又不是故意的。”
辛子光冷着脸:“喝醉了就可以乱来?”
辛子谣灵机一动:“他把我当成他青梅了,所以才……亲错人了其实。”
这句话没让辛子光脸色变好,但他的机械臂似乎有所松动,辛子谣赶紧把他推出两步,让他离既白远一点。
她一回头,发现既白已经倒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她差点气笑了。给她惹了麻烦,自己倒睡得香香。
眼下也不是计较的时候,她拉着辛子光的手,把他往外带。“走吧走吧,这一屋子的酒味。”
辛子光没出声,顺着她的意跟她离开了既白的房间,但一走出门口,他就定住脚步,说:“你搬出宿舍吧。”
辛子谣一愣,松开了手。
她看着辛子光,抿了抿唇:“……他不是故意的。”
辛子光:“都无所谓。你搬不搬?”
他已经受够了。心爱的女孩和其他男人住在一起。甚至还是觊觎她的人。
辛子谣深深地吸口气,她点点头。
“好,搬出去。”
辛子光一怔,然后狂喜涌过胸臆。
辛子谣又说:“但是你知道的,校规原则不允许学生走读。所以我有一个提议。”
辛子光压抑喜悦:“嗯,你说。”
辛子谣伸出胳膊:“把我打骨折吧,然后我就可以申请长住校医室了。”
辛子光一呆。
辛子谣:“要不你让我先把这学期住完,然后下学期我申请到分校去,分校那边允许走读。我都行,看你。”
都行?什么都行?
难道我还能真把你手打折吗?
辛子光看着辛子谣。
他听过很多对她的溢美之词,听过很多人夸她厉害,但这一刻他亲身领教了她有多厉害。
这不是选择题,这是通牒。
辛子光默默转身,坐到沙发里,缩起腿,抱住自己的膝盖。
看着这一幕的辛子谣:“……哥哥。”别跟小孩子赌气似的啊。
辛子光:“别叫我哥。你才是我哥……你是我姐!随你开心好了……”
委屈巴巴。
辛子谣听得直笑。
就在这时安与冰推开了门,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沙发里的辛子光·赌气中·形象全无。
安与冰:“……”
辛子光嗖地放下腿,站起来拍了拍裤腿,转身去了洗手间……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安与冰转头看向辛子谣,辛子谣冲他摆摆手,笑得直揉肚子。
一夜无话。第二天,既白醒来了。
他对昨天的事还隐约有些印象,但不敢肯定,蹲在辛子谣的门前,背对门板,百般纠结。
亲了?没亲?亲了??
到底亲没亲!
就在他快把自己头发都挠秃的时候,门响了,辛子谣从门后走出来。
既白猛地站起来,转过身面向她,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早……”
“不早了,都十点了。你睡掉了第一节课。”辛子谣调侃,“桌上有三明治,吃吧,我先出门了。”
“……哦。”
既白讷讷的,侧过身,她擦着他走过,既白忽然闻到了她身上香气,海盐柠檬味,是她常用的那款香波的味道。
是他昨夜混混沌沌中闻到的味道,伴随着柔软微凉的触感。
他一下子抓住她的手。
她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既白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一咬牙,说:“昨晚我……”
“啊对了。”辛子渊打断他,“有件事和你说一下:我要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