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郡主道:“午后风也起了,老太太身子要紧,如不然就回去歇一歇,过会子那螺肉好了,叫他们端来。”
老太太见有人提出口,也顺了,便笑道:“怕灭了琂丫头的孝心。”
座上人等都扭头来,老太太也把声音放大了,道:“我可吃醉了酒,你们年轻多玩耍一会子,我就去了。”
庄琂看到老太太站起来,便停下音乐,急急赶过来,重重跪地上,磕头道:“老太太恕罪,我自作主张,不能为你增喜开怀,还清扰你的兴致了。”
老太太让郡主去扶起庄琂。
郡主道:“丫头休得胡说。”
老太太拉过庄琂的手,道:“我年纪大了,坐一会子腰疼得紧。你们的音乐我极喜欢,玳儿也说了,以后中秋就用你来弹吹音乐,我们不请外头人了。丫头你看好不好呢?”
庄琂泪水扑簌掉落,勉强挤出笑容来。心中悲凄,仇怨隐忍,已腐骨蚀髓。
众人以为庄琂感恩所致,都笑了。
老太太拍了拍庄琂的手,正要离去,忽再转身拉住她手,撩起袖子。
老太太眉头一皱,不解道:“我给你的镯子,为可不戴?”
庄琂一时觉着突然,没个话里底子,结巴了几句,跟旁的庄玳帮回了,说道:“老太太真不累的,白吃白喝不算,如今白听白享受,连白推白送的镯子也要追回来。妹妹的镯子我知道的,是因肃远借来描画纹样,他也想模出来,好去寻块玉来做一个。妹妹才不戴的。”
老太太听了,便笑了,没加追究。
老太太一走,秦氏、郡主、幺姨娘等人也不好再留,跟着也服侍着走,虽老太太让她们留下,终究媳妇辈要显贤德,不得不送。
大人们走了,余下众人跟放养的羊群一般,爷们欢了一天地,姑娘们虽有几分矜持,背后丫头就不管理这些,开了怀的你闹我吵起来。
子素此刻已停下古琴琴声。
庄玳大有不过瘾之意,嚷嚷道:“不要停了才好。”
遂往子素那亭子去。
庄玳喜开眉眼的朝子素道:“你再弹一会子吧!”
子素把琴抱起,侧身从庄玳边上过,冷冷回道:“我为何还要弹。”
庄玳道:“为何不弹?这般好听,你不弹,岂不扫兴?”
子素冷笑,回头道:“我又不是你家的曲工,又不是来给你们助兴的。”
听到这话,在那头的庄琻走过来,挑斜了眼,对子素道:“哟,这怎么说的。你既有这才情,就尽然使出来。琂妹妹让你来,可不是为这个?这会子反而不想表现了。回去,琂丫头怕是饭都不给你吃了。”
庄琻话里话外,无不是挖苦人,先暗讽庒琂,后刺激子素北府受辱那事。
子素微微垂头,吐一口气息,再往远处那平湖看,心中悠然起来,嘴里道:“我自有我的才情,姑娘自有姑娘的才情。才情是给情才之人受用,其余者未必能听得懂。我又何必对牛弹琴?”
庄琻听完也不生气,只紧紧把子素看着。
这时,庄瑛走了过来,稍拉住庄琻的衣袖,示意她收敛,毕竟有客人在。
庄琻知意,变脸面笑道:“哎,瞧我。多大的事儿,我只看你们玳三爷余兴未尽。多嘴几句。”故走向庒琂,对她说:“妹妹,我可没别的意思。”
庒琂淡淡笑,拉住庄琻的手,道:“二姐姐说什么话,我丫头忙活一日在院里,好歹我也得给她休息一会子才行。要想听,改日我们再聚如何?”
庄玳听闻,高兴道:“那极好!妹妹,你说何时?我再把朋友们都叫来听。”
庒琂小小看庄玳半眼,心中真没得言语,又不好不回,便搭上庄琻道:“等哪天二姐姐也摆一席,我给二姐姐助兴去。”
庄琻欢笑拍庒琂的手道:“那我先谢谢妹妹了。”
那时,子素已走远边去了。
庄琻看子素行走,心中实在不欢愉。庄玳更是不舍得,连连要出口,行步去追。
庒琂则阻拦道:“三哥哥,贝子爷给的海品不好吃了?还是你根本没把客人放心上,一味的不赏脸也不陪同。”
说完,庒琂携庄琻的手转身去了,后头庄瑛也跟了去。
肃远笑呵呵上来一把挽住庄玳臂膀,挤眉弄眼的,大有挖苦讥诮他之意。
那边庄璞倒不语,默默给关先生倒甜酒,关先生眉眼之间,略多看几下子素,坐一旁的阿玉大有不欢愉神色,对关先生咳几声。
关先生主觉失仪,急忙收住神色,拿起杯子与庄璞敬了一回。
当下,庄玝尖声叫起来:“大姐姐来了!”
众人抬眼看去,见到庄瑚带两个子女一同来,其身后,夹在大丫头刀凤剑秋前面还有慧缘。
而慧缘的装扮,已然变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