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没什么两样,因此谢玲珑并不担心他不能回去。
少年也痛快地下了床,小心翼翼把那张药方藏在了靴子里,悄无声息地出了门,隐入巷子的黑暗里。
谢玲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回神。
她心里很清楚,其实这个少年根本就没病,他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因为有人长期对他下毒所致。下毒的人十分心狠,既要他活不成,又要他不能死得太痛块,既要他慢慢耗尽生命,又费尽心思遮掩不让人看出来。
想必所谓的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也是那背后黑手所为,可是,他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能有多大的罪孽,而导致有人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还是说,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妨碍到了什么人?
大家贵族里的事,还真不是她这样的平民百姓能够理解的,那里面富贵深深,暗流也深深,让人齿冷。
※※※
这天过去之后,谢玲珑便把小福子的事放在了一边,继续医馆衙门王府三头跑。白露和蒹葭也总跟着她在医馆忙和,渐渐地就可以打一下下手了。
这天白露出去买笔墨,回到医馆,却气哼哼的,直接把手里的东西丢在桌上:“真是气死我了!”
蒹葭探出头来:“你小声些,姑娘在小憩。”
白露连忙捂住嘴,但她方才的声音已经把谢玲珑惊醒了,谢玲珑披衣起身:“怎么了?是什么人惹着我们家白露姑娘了?”
白露连忙站起来向谢玲珑告状:“还不是那个疯子府尹!”
谢玲珑讶然:“你在街上遇到他了?”
“才不是呢,是我听说了几件气人的事,归根结底都怨那个冉海!”
白露便讲起了她从街上听到的闲话,谢玲珑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自从上次那件扶老人的案子里,那读书人被判有罪之后,京城里渐渐就形成了一阵不敢管闲事的风气,因着后来又出了两次讹人的事情,这种风气愈演愈烈,导致真有老人倒在地上,路过的百姓也都没有一个敢上前去搀扶的。
方才白露出门,便看到一堆人围在那里,她挤上前去一瞧,只见一个少女抱着一个老妇哭个不停,一问才知道,这老婆婆独自出门,头晕摔倒,脑袋正好磕在了石头上,路过的人却没有人敢扶,就那么任由老人倒在地上,流血过多而亡。老婆婆的女儿闻讯赶来时,老婆婆已亡去多时,因此才会在大街上哭的这样撕心裂肺。
白露见此一幕,气的简直肺都炸了,她了解事情始末,自然把所有的罪过都归咎到了冉海身上,恨不得立时冲进衙门把冉海暴揍一顿才解气。然而她虽然有能力这么做,却知道自己不能够,因此这才怀着一肚子气回到了医馆。
听罢这事,谢玲珑也是气的一口气堵在心里喘不上来,她皱着眉头想了半晌,开口道:“不成,这个疯子冉海,一定得得到些教训,不然太便宜他了!”
“就是!”白露一拍桌子,“可是该怎么教训他呢?!”
谢玲珑冷然一笑:“我有办法,但需要你的配合,怎么样,你敢不敢干?”
白露立时起身:“敢,怎么不敢?只要姑娘吩咐,我就敢!”
“好,那咱们今天晚上就干!”
蒹葭见状,不由有些担心,怕这两人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那冉海虽然种种不好,但到底还是朝廷命官,闹出事来,不光她们兜不住,还会连累王爷。
谢玲珑知道她要说什么,摆摆手道:“好了,你不用劝我,我自由分寸,你要做的事,就是替我们把好风,尤其是千万不能让王爷知道!”
这天夜里,谢玲珑开始了她的计划。
因为王府里有暗卫,她们故意留在医馆里,到了夜深人静之时,白露穿上夜行衣,悄悄潜入顺天府衙之内,寻到冉海的卧室,点了他的穴,把他悄无声息地扛了出来。
“姑娘,快开门!”听得白露在外面轻唤,谢玲珑连忙打开门来,只见白露扛着一个超大的麻袋快步走进来,一把丢在床上。
“这疯子,还挺沉!”
谢玲珑和蒹葭上前去一起打开麻袋,便看到冉海睡的像死猪一样的那张脸。他的嘴角还挂着口水,似乎在做什么美梦,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换了地方。
“姑娘,接下来怎么办?”
谢玲珑道:“先放在这里,等天快亮的时候,也让他尝尝没人扶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白露和蒹葭点头称好,按照之前的商量,她们三人要轮流去睡,留下其中一个人看护冉海,为防意外。但就在白露和蒹葭准备往后堂去休息的时候,大门上却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