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彪听得却是眉飞色舞,大笑:“这么说来,我倒要谢他们的大媒!”
万贞苦笑道:“这世上,果真是一力降十会!任你千般谋算,万般筹划,也敌不过人势大力强,雷厉风行,想到就做!”
石彪得意洋洋地道:“你知道就好,老子纵横关外,靠的就是来去如风,一击必中。想了这几年才出手,若还不能把你搞到手,那还不得拿块豆腐撞死。”
万贞神色不豫,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石彪将绑着的套索松开了些,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说:“从见到你那天,我心里就喜欢得紧;后来发现你不止不怕我,还能陪着我说话谈天。一点也不像那些女人,认得几个字,就鄙弃我粗野,我心里就更喜欢了。贞儿,我是真想好好待你,可是……你也别逼我杀你!”
他冒险潜入关中,本来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得不到,就杀了!万贞感受到他这股杀气,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道:“我知道了!”
石彪见她答得爽快,反而有些意外,重复了一句:“我可不是说笑逗你!”
“我知道!”万贞看了眼围在四周的伴当,涩然道:“你不奉君命率亲卫私自入关,这本来就不是能开玩笑的事。”
石彪端详了一下她的脸,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些蠢里蠢气的小姑娘!”
说着翻身上马,用斗篷将她整个罩住抱着怀里,招呼伴当纵马独飙,径奔西北方向而去。
他从听到消息到决定强掳万贞,有近十几天时间。虽然居庸关的守将不是他们石家的人,但以他家现在的势力,除开官道,另找商道通行,并在途中安排几个接应点却不是难事。从事发地逃出二十几里地外,竟没有被人看出丝毫不妥来。
东宫的亲卫和通政司的官员头昏脑胀的奔忙了半个时辰,总算放枪射杀了猛虎,把牲畜赶开,这才发现万贞不见了。通政司的官员还当万贞是被惊马冲散走远了,梁芳却是多年与万贞共事,知道按万贞的性格,若是惊马实在不受控制,她会宁愿弃马步行,也绝不可能任马把她带入险境去。
两名打死老虎的东宫侍卫舍不得这么贵重的猎物,正在商量着找附近的村民帮忙将老虎送回家去,梁芳急忙冲过来,喝问:“快看看,这老虎是山里的?还是人养着放出来的?”
两名侍卫一惊,再仔细看端详这老虎,也面面相觑:“皮毛这么光滑,身上也没个树胶刮伤……还真像是人养的啊!”
梁芳一听这话,顿时双腿一软,扑倒在地,喃喃地道:“完了!完了!万侍……”
黄赐在这批小宦官中里,与万贞最为亲近,听到梁芳的话醒过神来,连滚带爬的上了马,调头往京师方向狂奔。
太子正在与先生说话,请教如何解读刚送上来的奏折,见到黄赐一脸灰尘汗水的闯进来,心一沉,急问:“何事?”
黄赐叫道:“殿下救命!奴婢等人途中遇贼人伏击,万侍不见了!”
太子听到他说万贞不见了,霍然站起,厉声道:“什么叫不见了?”
黄赐伏地大哭:“奴婢一行路遇大批牲畜拦路,侍卫正想找主人商量,突有猛虎闯来。牲畜马匹俱被惊得四散,紧跟着便有一队人马狂奔直冲,冲得沿途大乱。等亲卫打死猛虎,收聚队伍,梁伴伴才发现万侍不见了!”
太子惊啊一声,双目发直的晃了晃。王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替他拍抚前胸后背。好一会儿,太子胸中这口气才缓了过来,指着黄赐道:“还有什么情况,给孤一一道来!钱四,给孤取了京郊的舆图来!”
他这段时间的课业都与舆图有关,京郊的舆图易得,黄赐指明了遇袭的地点,又道:“据打死猛虎的侍卫说,老虎皮毛光滑,不像野生。”
除了皇室以外,养得起老虎的人家莫不是公卿势族,而文官不喜虎豹这等野兽,即使有财力也不可能去养。太子将消息与万贞失踪的地点一合,顿时双目血红,握着案几一字一句的低吼:“石彪!孤要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