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声大并没有因为我的粗鲁而生气,等我说完后,面目深沉的看着我,眼中尽是无奈。
过了良久,才从口袋中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猛的吸了一口,坐在床上这才喃喃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公司面临破产倒闭,数百名员工的工资没有着落,我不那样做,我怎么面对他们!公司是我一手打拼出来的,靠着数十年的努力经营,才有了今天如此的规模。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不忍心看着我的孩子病倒啊!”
我不懂他说的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小雨现在很不快乐,以后更不会快乐。
我冷眼瞅了他一眼,看着他双手抱着脑袋,一脸的痛苦。
我对他更加的鄙视,作为一个父亲,可以没有大把的钞票和豪华的房子,只需要有一个让儿女可以遮风避雨的港湾就够了。
可是,他并没有,他用小雨的终身大事来换取了自己的利益。
看到这种情形,我妈赶忙过来打圆场,又是拿水果,又是倒水,还安慰着小雨的父母,“小孩子,不懂事,你们不要生气啊!小飞,你看看你怎么这个样子,大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你这次住院都是你叔叔给垫付的医药费,要不你想咱家有多少钱给你看病,还住着特护病房!还不快跟你叔叔阿姨道歉!”
“我不道歉!”我冲着我妈大吼大叫起来,然后我妈就哭了,看到我妈这样,我心里有些后悔有些不好受,但是有小雨的父母在场,我也不知道怎么给我妈说。
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小雨的妈妈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就听见小雨的妈妈“哦”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来到靳声大跟前说道,“小雨赖着不肯上车,说是要见余飞最后一面,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动车还有十分钟就要启动。”
我顿时就慌了神,抓着小雨妈妈的手臂,大声质问道,“小雨呢?你们要把小雨送到哪里去?”
小雨的妈妈显然是被我抓疼了,甩开我的胳膊,有些不悦,但还是告诉我说,“我们要把小雨送到广东读书,先坐动车到北京,然后坐北京飞广东的客机,小雨会在那里继续她的学业,还有完成她的婚礼。”
我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不行,我要见小雨,身上穿着病号服来不及换衣服就往外跑,等我跑出门外,身后传来我妈的呼喊,“小飞,你去哪里?”
我没有回答,迅速下楼,或许那个小护士知道我快要出院了,并没有阻拦我。
穿着拖鞋我火急火燎的跑到马路上,现在正是交通最繁忙的时刻,我看到出租车就招手,却没有一辆车肯停下,都载着客。坐公交车去车站肯定晚了。
我急了,一脚踢在马路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我连看都不看一眼。
“滴滴……”
身后传来两声汽车鸣叫,我回头,靳声大把脑袋从车窗户探了出来,“快上车!”
来不及多想,我迅速跑过去,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刚上车关好车门,身子还没坐稳,后背就传来一阵强烈的推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