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老太爷,就是皇后的父亲。
按照身份来说,辛老太爷应该是国丈,不过皇后不受宠,辛家近年没有出可造的人才,又没有爵位在身,所以众人只称一声辛老太爷。
辛老太爷上了年岁后很少入宫了,没有想到这一次这么快就听了消息入宫来了。
邺帝目中闪过一丝精光,猜测这是谁给辛家传递的消息,是皇后吗?还是他的这几个儿子?
目光从几个儿子身上一一划过,沉声道:“请进来吧。”
在场的众人也都是人精,听到辛老太爷求见,哪有不明白的。当年华玉石的事闹得很大,辛家折损了一个颇有才能的子孙,如今旧案掀出来,辛家再软弱,也不可能放过罪魁祸首霍刚了。
小黄门快步出去将辛老太爷请了进来。
年届八十五高龄的辛老太爷拄着拐杖,身形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让人看了不由捏了把冷汗,就怕他摔在这大殿上。
邺帝看了苏培安一眼,苏培安连忙下去搀扶。
辛老太爷拒绝了苏培安的手,颤抖着跪在大殿上,声带哽咽,“臣恭请陛下圣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邺帝见此颇为动容,连忙道:“行了行了,赶紧起来吧,您老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行这么大礼做什么。”
辛老太爷抬起头已经是老泪纵横,“臣已经八十有五了,是大半截都进棺材的人了,也不知道还能见陛下几次,能给陛下行几次礼呢,当然要行大礼。”
邺帝目光涌动,倒是有几分感触。辛家子孙个个都不成器,只知道寻花问柳败坏家财,但是辛老太爷算个智者,他对辛老太爷还是有几分敬重的。当年邺帝式微,也是辛老太爷一力支持,甚至不惜将宠爱的女儿嫁给他。可惜皇后没有他父亲的半分睿智,嫁给邺帝不过一年,就败坏了邺帝对她的所有好感。
忆及往事,邺帝有几分唏嘘,诚恳道:“就算在朕面前,你也是长辈,不需如此。苏培安,给老太爷看座。”
辛老太爷闻言摆手,“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老臣之女虽为陛下之后,但老臣依旧是陛下的臣子,礼不可废。陛下虽给臣脸面,臣却不能倚老卖老。”
萧毅闻言侧目,若说辛家还有聪明人,已经死了的辛罗算一个,眼前这个老太爷也算一个。方才这番话说得十分老辣,给全了父皇面子,以父皇之性,倒是会对辛老太爷顾念几分。
果然,邺帝面色已经缓和了许多,“你久不入宫,今日入宫定有要事,便直说吧。”
霍刚脸色丕变。
其余人纷纷低头,佯做不觉,只是心中为霍刚叹了口气。
辛老太爷入宫定然是为了景云九年那桩旧事,这是为他孙子辛罗讨公道来了。陛下如此直言不讳,霍刚便再无救回的可能了。
辛老太爷也没有迂回,单刀直入道:“臣听说华玉石重现邺都,这才急匆匆赶进宫求见陛下,求陛下为我死去的孙子讨个公道。”
说到辛罗,辛老太爷面露哀恸,“我辛家子孙不肖,个个都只知玩乐,不懂为国分忧,单单出了个辛罗,曾得陛下夸赞当为国之栋梁。可惜臣教导无方,竟致辛罗出了景云九年的事。臣因此一直不敢入宫面对陛下,谁知那华玉石之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话说到这里,辛老太爷几度哽咽,恨恨看着跪在地上的霍刚,恨不能剐下他一层皮。
辛老太爷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不过扪心自问,辛家难得出一个人才,却被霍刚间接给害死了,谁都不可能跨过这道坎。
邺帝叹息一声,“辛罗……的确是可惜了。”
辛老太爷闻言怔怔看着邺帝,“能得陛下这么一句,辛罗才可以去九泉之下面对辛家列祖列宗啊。”
邺帝正要说话,开始被派出去检查容浔所告萧毅军营里藏有银山的户部官员已经回来了,禀报道:“陛下,四殿下军营里的确有不少银子,但是那些银子是桂州一带的官银。四殿下打仗是在西边,不可能跑到南边去抢银子。而且臣在银子里发现了桂州阳羡一个地方官写给吏部尚书霍大人的信。”
说着便将那信呈了上去。
邺帝没有急着看信,而是转而问萧毅,“老四,那批银子你是在哪儿发现的?”
萧毅走到殿中,平静道:“在月灵山下,正好遇到一队镖师护送这些银子进京,后来车轴出了问题,来接的竟然是霍大人的儿子霍麒麟,当时便留了个心眼,后来儿臣隐约知道这是什么事,就让将士们将银子截下来了,想着回宫再向父皇禀报。不过没有想到,小王爷误会了儿臣。”
萧越双拳紧握,父皇听到老四提到月灵山没有半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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