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那么突然。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羞耻的夜晚,那是她最后一次去红番区娱乐城上班,也是第一次喝下那种掺了药水的饮料,所有的记忆都在那晚成了扭曲的一团糟。
醒来的时候,林可馨在酒店里,她已经不再是纯洁的女孩儿,她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林可馨没有问齐辉夺走她第一次的男人是谁,也没有机会问,齐辉失踪了。而她,再也没有进过红番区娱乐城。
之后,林可馨的生活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小念,另一个是夏夏。
夏夏曾经告诉过林可馨,有个形迹可疑的男人去过小念的病房,小念看见他非常开心,甚至有一段时间,小念的医药费都是那个男人支付的。
林可馨知道那个男人是齐辉,他用卖她的钱过上了他想要的生活,还没忘记去看看小念尽一下做哥哥的义务,林可馨不想抱怨,也不想怪齐辉。她觉得,爸爸欠齐辉的债,她已经还清了。剩下她要偿还的,只有小念的债。
可事实上,这只是林可馨一厢情愿的想法,没过多久,齐辉又一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这一次,齐辉彻底暴露了本面目,他将一叠照片丢在林可馨面前。
照片上,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床上极尽缠棉,用各种姿势,每一张都能清楚地认出女人就是林可馨,但每一张,拍到的都只是男人的背影。
齐辉失踪后的经历很简单,那天的交易一完成,他就拿着钱跑路了。一起拿走的,还有红番区娱乐城拍下来的这些“珍贵”照片。在把出卖林可馨赚来的钱全都赌输之后,齐辉被债主逼得无路可走,只能重新来找林可馨。
当时的林可馨一无所有,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完全无视齐辉要将照片曝光的威胁,她很不客气地撵走了齐辉,还扬言如果齐辉再敢来骚扰她,她就报警。
可是当天晚上,夏温怡就打来了电话,小念打碎了输液瓶,用碎玻璃割腕自杀了。
小念没有死,林可馨却重新走上了通往地狱的路。
那一次林可馨很幸运,她帮一个盗窃集团望风,所有的同伙都落网了,只有她幸免于难,还拿到了一大笔钱。
她把钱交给齐辉,齐辉信守承诺,再一次从她和小念的生活里消失。
整整六年,林可馨把自己活成了神话。她在黑暗中行走,游走在合法和非法的边缘,利用所有她知道的手段坑蒙拐骗,养活小念,也给自己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六年来,尘世白驹过隙,人情苍狗浮云。为了防止小念因为认出她情绪激动而伤害自己,林可馨整整六年没有走进过市医院,她如今连小念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个子有多高都不知道,却再一次和齐辉相遇。而且,依然是用这种方式,就像生死轮回,躲不开逃不掉
睁开茫然的眼睛,林可馨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而且严重扭曲。
林可馨知道,这是药物的作用。六年前的那天晚上,她就是稀里糊涂喝下了齐辉递给她的带着这种异香的矿泉水,才会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和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男人缠棉。今天,一切又要重演了啊!
这次,齐辉给她安排的男人是谁?他的老大?还是他的兄弟?是一个,还是一群?
脑海中迷迷糊糊像放电影一般迅速闪过零星的画面,每一副都是她和慕景宸。
他们在景辉苑卧室的那张大床上,在江城大饭店令人作呕的洗手间,在景辉集团顶层董事长休息室,还有,在医院。
是的,在医院。林可馨觉得自己看到了慕景宸的脸,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漂亮得简直令她自惭形秽。他像情人节那晚那样深情地亲吻她,用他冰冷、修长又有力的手指触摸她。他和她一样,都没有穿衣服,精瘦、健美的躯体与她紧紧纠缠,那么美好,又那么令人向往地一次次带着她飞向天堂
林可馨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甚至全身的血管和经络都一跳一跳的,仿佛随时都要将身体撑爆冲出来。
怎么可以这么难受?不是跟男人睡一觉吗?她怎么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当一双大手突然抓住她,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时,林可馨想都没想就循着那股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的气味靠了过去。
“景宸慕景宸”她在嗓子里轻声呢喃。
“慕景宸?”满脸横肉的老大手上动作一停,看向旁边的齐辉:“她是慕景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