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什么,何灵又说:“景宸哥?你和嫂子不用过去了,我哥已经陪夏夏回去了。现在,夏夏和我哥都不在市医院。”
“嗯?”慕景宸皱皱眉:“清远和夏温怡都不在?他们去哪儿了?”
“你不知道吗景宸哥?夏夏家出事了,好像发生了地震还是塌方什么的,她爸爸妈妈都被埋在废墟里没找到。我哥昨晚就订了机票,连夜陪夏夏飞回老家去了。”
慕景宸脚步一顿:“昨晚?”
“对,昨晚。事发突然,我哥在电话里也没细说,只是一再交代我给夏夏照顾的那个毁容小病人找个细心负责的特护。但今天,那个孩子已经两次把特护的头打破了,特护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去护理她。我没办法,就给我哥打电话,但打了好几次,他和夏夏的电话都关机,大约是下了飞机就在忙,到现在都没顾得上开机。”
“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慕景宸又打给林可馨
林可馨从特护大楼里走出来时,还很镇定。
但,当她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僻静的后院时,整个人都崩溃了。
从十七岁开始,从她把小念自大火中背出来的那刻开始,她的生活,只有一个目的,给小念换张脸,替爸爸向小念赎罪。
可是,刚才,就是刚才,在小念的病房里,她却对那个六年没见过面的孩子,说了那么残忍的话,做了那么残忍的事。
明明她还是以前那个林可馨,明明为了小念,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但刚才,她为什么想都不想,就强硬地拒绝了小念的要求?
要知道,这六年多来,小念一次次提出无礼的要求,一次次自杀自残,她都是无条件地妥协,毫无原则地答应的啊!
但是,夏夏?她最好的朋友,付出了六年青春,却被同事说成这个样子,她难道还要继续装聋作哑,继续纵容小念胡作非为吗?
第一次,林可馨第一次对自己这六年来做的所有一切产生了怀疑。
她是不是做错了啊?
这样纵容着小念,却这样悄无声息地欺负着夏夏。
林可馨?你怎么这么残忍,你怎么舍得对夏夏的付出,视而不见?
走到几个月前她和文轩交谈的地方坐下,林可馨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泪水终于悄无声息地夺眶而出。
哭了好一会儿,她嘶哑的声音才从指缝中传出来:“阿宸?噢阿宸?我不能拿你做交换,我舍不得你,我也舍不得夏夏,夏夏她半辈子的青春都被我毁了呀!可是,我又不能伤害小念。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让爸爸和妈妈在天上瞑目?”
电话铃声就在此时毫无征兆地响起,林可馨不理。
但对方很固执,一直打,一直打。
终于,林可馨把手取下来,从包包里掏出手机。
看见是慕景宸打来的电话,林可馨愣了一下。
继而,眼泪再次喷涌而出。
她很想对着慕景宸放声大哭,也很想扑进男人的怀里狠狠捶打他。
质问他为什么要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这么有钱?为什么要这么厉害、这么强悍?为什么,连十五岁的、从未走出过病房一步的小念,都会这么痴迷地暗恋着他?
狠狠吸了吸鼻子,林可馨用纸巾擦干净眼泪,强硬地在唇角憋出个笑容,她才接通电话,温柔地说:“喂?阿宸?你的会开完了吗?”
林可馨的声音很软、很甜,没有半点哭腔,但电话那头的慕景宸还是沉默了一下。
然后,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没有,还在开,我翘会,出来给你打电话。”
林可馨刚想开玩笑说“是不是又想我了”,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可可?你在哪儿?”
“我在市医院。”
“哪个科?”没有问林可馨检查了没有,也没有问她下午突然恶心是怎么回事,慕景宸语气清淡地说:“我让人过来接你。”
“不用!”林可馨惊呼出声,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极微弱、极不易察觉的哽咽:“我和夏夏好多天没见面了,想在医院门口的星巴克坐会儿。”
这话让慕景宸又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男人再问:“你和夏温怡小聚需要多久?一个半小时够不够?我这边会议马上就要结束,立刻出发,大约一个半小时后到达江城,刚好可以来接你。”
林可馨本能地就想拒绝,但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慕景宸又说:“一个半小时如果不够,你和夏温怡可以继续聚,我在星巴克门口等你。”
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固执、多霸道,再想到一个半小时之后,自己无论如何都把情绪调整好了,林可馨咬着牙点头:“好,那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在星巴克门口见面。”
“好!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