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么洪老爷的什么商会?为什么自己纱厂不去?到人家商会瞎混什么啊?还有日本人掺和进来!不行,儿子刚从日本人的魔掌逃出来,又陷阱另一只魔掌。老爷,这不行!我要去上海,把他赶回来,用绳子捆回来!”
乔夫人急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在书房走着。
乔老爷安慰道:“他现在一切还好,只是还有比这更焦心的事情呢?”
乔夫人停下雨点般的脚步,靠近乔老爷低声问道:“还有什么事?”
“我要去上海一段时间。”老爷顿了一顿,“那边出了点事,估计一段时间不能回温州老家。”
灯光下,乔老爷的白发有点耀眼。他苦笑着,看神情,不是小事。
“老爷,是什么事情?你不应该瞒着我!”乔夫人看着丈夫吞吞吐吐的样子,心急如焚。
“最近日本川端商会看中我们纱厂那块地皮,欲购买,租界工部局发出通知,限乔家纱厂一月内拆迁,至于拆迁费嘛,只是象征性地给几百两银子。最近双方发生里严重的冲突。”
乔夫人一听非常气愤:“这纱厂明朝时是我们家的,清朝时是我们家的,到日本人来了,就成为他们的,我就不相信呢!这不是明火执仗吗?想打劫啊?”乔夫人祖上出身行伍,她自小诵读“四书五经”,闲余也舞枪弄棍,长大后功夫日渐日长,逐弃文从武,喜爱与家族中人外出闯荡江湖卖艺为生。表演的武艺柔中带刚,妩媚而清丽,她自小亦欲干出一番大事业,性格豪爽,做事干练,人称“姽婳将军”。后祖父辈迁居温州,在一次偶然的机缘中,巧遇乔宏远,乔宏远被“姽婳将军”独特的气质深深吸引,两人相识,相知,相恋,结为夫妻。
儿子乔波不耐的身手也是从母亲那里耳濡目染中练就的。
这次乔老爷要去上海,阿乔强烈要求陪老爷到十里洋场去看看,看看日本人究竟有什么理由把乔家的土地归为他们所有,还有把儿子捆绑回来。
乔老爷和乔夫人一到上海,乔夫人缠住乔老爷先去了洪爷家,要见宝贝儿子。
洪宅,洪爷和乔波、顺子正在准备出门去码头。
乔老爷和乔夫人的黄包车正好赶到门口。
乔夫人一看到儿子,也顾不得场合,拉住乔波上下左右看了遍,开始是轻轻啜泣,当看到乔波手上的伤口时,伤心地大声哭起来。
乔波感到难为情,拍着母亲的背安慰道:“我不是好好的吗?”
洪爷在思忖谁那么鲁莽竟敢在洪家门口喧闹。一看来人和乔波如此亲密,知是乔波父母寻上门来了,也就站在一旁静候他们一家叙长短。
“儿子,妈再也不让你吃亏了,这就随我回去。”乔夫人拉着乔波就要上车。
乔波任母亲拉扯,乔波像看着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看着母亲。心里感到很温暖,被母亲宠着的感觉美丽而忧伤。
他不好意思地看着洪爷。
洪爷慈爱地笑着。
半个月来,洪爷对乔波也是欣赏有加,在这焦头烂额的生死关头,乔波凭自己的智慧与勇敢为洪家出生入死,这短短半个月,洪爷对乔波的感情已经由欣赏到敬慕。他很想把乔波留在身边,但人家父母都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