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琢也挑开落地罩珠帘过来。
“怎么了?”
甜果儿神色焦急。
“方才奴婢听莺姐儿说,前头娘子和姑爷们在盘账,发现六姑爷早把何家铺子抵得差不多了,全是空帐烂账!
“四姑爷和五姑爷抓了六姑爷几个跟班来问,才知六姑爷三年前就开始赌,今年又迷上了水云楼的头牌芊芊姑娘,还跟城里的孙侯爷争上了,在这芊芊姑娘身上花的银子就不计其数!
“气得六娘子当场晕了过去,二姑爷又把六姑爷拎出来打了一顿!
“那孙侯爷您可知是谁?就是害白家大郎下狱的那人!”
甜果儿一口气说完。
言琢神色凝重地和白翊对视一眼。
白大郎这官司确实来得蹊跷,而刘琮这边倒是在意料之中。
这样就说得通了,他若不是急需用银钱,又怎么会把算盘打到她的嫁妆上?
何家这边虽事情也严重,但人没事儿就好,钱财没了还能再挣。
这五个姐姐四个姐夫都厉害,她倒不太着急。
且还是先将精力放在白家,等方神医来了,便把他请来给何老爷续续命。
三人简单收拾一番,匆匆往前头而去。
前院正厅内气氛很凝重。
六娘子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地,靠在二娘子身边。
言琢不便说太多,毕竟何家人对她知根知底,万一说多错多引来疑惑不好解释。
只和白翊静静坐在一旁听何家人商讨家事。
刘琮确实该死。
好赌、好色、贪财,已将何六娘手头的产业败了个七七八八。
好在何老爷英明,早将手头产业分了七份,七个女儿一人一份。
这样一来,刘琮的危害到底有限。
不过,何六娘手头的份额加上外头的欠账、老宅这边吃喝用度的空账,算下来何家在他手里折了至少两万两银。
白翊在一旁听得心惊胆颤,这可是白家十年的用度!
又好在何家人齐心。
四个姐姐当即表示各出些银子来赎回被刘琮赔出去的铺子,言琢本想也出力,但姐姐们多少知道白家情形,坚决不要她的银子,言琢只好作罢。
算了算,大概能挽回来小半损失,其余的只好留待来日再说。
这一日何家人忙了个底朝天。
临近晚膳时,何二娘才将言琢拉到房内,拿出一串钥匙放到案上。
“这钥匙本来是要交给白二郎的。”何二娘感慨道:“阿爷说过,你的嫁妆给夫家,所以必须得给你找个人品家品都信得过的人家,白家再合适不过了!
“没想到你还能有知事的一日!”何二娘说着又想抹泪。
言琢忙笑着道:“二姐,莫非我以前真的很傻?我记不太清了,隐约觉得脑子是清醒的,但与你们之间总像隔着些什么,没法说清。”
“阿弥陀佛,是菩萨显灵驱了妖邪!”何二娘双手合十,神情极虔诚,“阿爷本来是与你白家阿娘说好了,你的嫁妆除了梅岭庄子,其他随白家用!如今你既好了,我便把钥匙交给你,你想自己管还是给白家管,便随你意。”
“那庄子大是大,但没收成,以前又常闹鬼,佃户们也不敢去!想来白家也不会图这庄子。阿爷也不知怎么想的,要让那庄子跟你走。”
言琢又奇怪起来,“那庄子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