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可感知的存在,以人类的认知无法完全参透其中的意义,也无法进行分辨。
在这个由神旨支配的世界上,主神主宰着一切,主神下面还有其他诸神。
神的世界和人的世界一样,也有等级排序。但是神界的排序不是固定不变的,会随着世上的形势发生变化。
当人类世界爆发战争时,战神玛尔斯就会成为主神。
当人类世界闹旱灾时,河神珀纽斯就会成为主神。
当人类世界传染病或病虫害肆虐时,代表生命的女神奈米就会成为主神。
战乱时期,恶神就有机会趁虚而入,统治世界。如果善神暂时被恶神压制,人类世界就会按照恶神的旨意运转。
如果是破坏之神迦利统治世界,就只能靠供奉祭品平息他的愤怒。如今有些地方还有用活人做祭品的风俗。
一旦确立了主神,主神的意志就会影响人们的行为意识。换句话说,供奉主神的宗教将具有唯一性。所有反对主神的宗教都会被视为异端,那些信奉其他宗教的信徒,也会受到宗教审判。
有意思的是,神常常会通过圣者,或是圣女的身体降临这个世界,因此所有的圣者或圣女都会得到严密的保护。
“这些内容看起来怎么这么假呀?”
卡尔玛正在阅读着宗教史,看到上述内容时不禁开始怀疑那些东西的真实性。
一个地球人如果来到这个世界,先是亲眼看到有人施放各种奇幻的魔法,接着再有人对他说这个世界存在神,他应该也会深信不疑。如果相信魔法,就不会觉得神是难以置信的存在。
但是卡尔玛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服自己,他无法相信有神存在。这可能是因为他曾经见识过所谓的宗教。
得知自己患上癌症后,走投无路之下,他曾经向神求助。结果不但没有神来挽救他的生命,他还染上了梅毒。他在祷告院里虔诚祷告,反倒因为耽误了治疗,让病情更加严重。这是他的亲身经历,所以他打心底里就不相信神真的存在。
抛开宗教不说,这个世界与地球最大的差别就是这个世界存在魔法。
宗教学家、人类学家弗雷泽在《黄金树枝》一书中,对人类从原始宗教中发展出咒术,又逐渐发展出最终的多种宗教的过程做出了解读。
崇拜和敬仰大自然是人类的天性,人类为了获得自然赋予的各种神力,逐渐发展出了各种咒术。
人类崇拜太阳神、用木头做成人形用以祭祀、将泥土敷在身体上治疗疾病,以及将敌人的名字刻在石头上扔进大海进行诅咒等,都是某种形式的咒术。
随着历史的发展,当人们意识到咒术并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威力时,咒术便开始向宗教信仰转变。
在卡尔玛目前生活的这个世界,人们还处于痴迷于各种咒术的时期。
懂得咒术的巫师念起咒语,在意念中往敌人的脚底插入锥子,敌人的脚就会被束缚住。
巫师将敌人的名字刻在石头上扔进大海里,再念特定的咒语,敌人就会受到诅咒,得到惩罚。
如果心中存在信仰,信仰就会成为一个人的精神支柱。
当精神力量以玛那的形式汇集,巫师就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念调动这种力量,进而将自己的意念变成现实。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咒术渐渐演变成了魔法。
专门用以杀敌的咒术,实际上就是黑魔法的前身。
利用火、水等元素实施的咒术,便发展成了后来的元素魔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衍生出了各式各样的魔法。后来,能熟练运用魔法的人越来越多,魔法也就变得越来越系统越来越复杂,然后便形成了圆阵魔法。
魔法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便会推动科学发展。由此,可以说这个世界的文明就是从魔法发展而来的。
地球上最初的科学始于炼金术,炼金术带来的科技发展,引发了工业革命。工业革命推动经济发展,中上层阶级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大,于是便诞生了人本主义。在这个世界,炼金术还没有发展成科学,目前被人们视作神奇的魔法并加以利用。魔法向科学的过度不是靠撞大运就能实现的。人们对魔法的认识和研究要更加深入彻底,才能推动魔法向更高一级发展。这就如同,如果无法实现大众化、规模化生产,工业革命就不会发生,人类社会就不会发展出更高层次的文明。
卡尔玛一边汲取着书中的知识,一边在大脑中对读到的内容加以整理。这个世界的知识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地涌进他的大脑。
一天的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此时天色已暗。卡尔玛将读过的书全堆在了书桌上,如今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他根本没注意到天色的变化,依然沉浸在书本中无法自拔。
这时,布林德带着满身酒气从外面进来了。他走进图书馆时,所有低头读书的人都捂着鼻子,抬起头看向了他。布林德身上浓重的酒气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布林德没有理会那些人的目光,径直朝卡尔玛走了过去。刚一坐定,他就将身子一斜,整个人靠在了卡尔玛的肩上。
“啧,呀呀,我说这位朋友,天下无敌的马达卡族,怎么跟老夫子似的读起书来了?”
卡尔玛一直在专心读书,被闯进来的布林德打断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卡尔玛抬头一看,见布林德醉得不轻,心里有些诧异。
布林德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无论是大敌当前还是同伴牺牲,他都能冷静面对,不曾失去理智。这样一个性格坚毅的人,怎么会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那个……这位大人,您这样,会打扰到别人的。”
文官走过来,有些为难地说道。
“我找到的草药能救皇帝陛下的命,我是个大英雄!英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布林德醉醺醺地冲文官大声吼道。
“我们先出去再说。”
卡尔玛见状赶紧拉起布林德往外走,搀扶着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回到住处后,卡尔玛皱着眉问布林德。
“呵呵,为什么喝这么多酒?你站在我的立场上想想,挨个去死去同伴的家里传达死讯,是什么心情?”
“……”
“呵呵,我要怎么告诉那些死者的家属,你的老公、你的儿子,在战斗中非常英勇地牺牲了?我要怎么开口?听到这些话后,大部分死者的家属竟然都跟商量好了似的,全都做出一样的反应,无论是女人还是老人,都呆呆地傻站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直流,止也止不住。太让人难受了!哈哈哈!”
布林德絮絮叨叨说了一通,然后抬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可恶!那些人的反应竟然都一模一样,就像商量好了似的,全都一样!给我拿酒来!拿酒来!我是从远征队里活着回来的英雄!给英雄拿酒来!”
卡尔玛深深地叹了口气,拽了一下房间里的摇铃的绳子。
侍从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请帮我拿点酒来,好吗?”卡尔玛礼貌地说。
“不要啤酒!给我拿红酒来,最好的红酒!”
布林德扯着嗓子大喊。
卡尔玛朝着侍从点了点头。
“是。”
侍从低着头,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工夫,便端着红酒进来了。布林德看到红酒后,情绪变得更加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