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一路带到了晋国?”
“我的确是被人绑走,一路带到了晋国,后来也是三爷和晋王殿下的人将我救了出来。”早知这件事情没那么好敷衍过去,夏初瑶却没想到沈临渊会先来问她,“至于他们之间到底做的什么交易,我这一路昏昏沉沉,也不太清楚。”
“所以你的确是被人从府里绑走,而不是自己离开的?”她说得有些敷衍,沈临渊想细究的却不是这个。
那晚沈临安离府后,他在落松苑审过那些昏过去的婢子,她们各个都咬牙不愿开口,一副要隐瞒什么真相的模样。若是夏棠真的是被人绑走的,她们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大哥今日来问我这些,到底是在怀疑什么?”沈临安曾说过,这件事情,只需得一口咬死他们当初所说的那些话便好,反正不管沈临渊怎么怀疑,他都找不到其他的证据。
可是,如今沈临渊这欲言又止的模样,除了怀疑,更多的是担心。她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了,沈临渊似乎很害怕她跟晋国有什么牵扯。
“我知道如今我说的话你也不爱听了,可是,你心思单纯,我怕你有时让自己陷入危险了还不自知。”沈临渊看着榻上的人,抿了抿唇,“不管你是为着夏府还是为着临安,私通晋国这样的大罪,不是你一个弱女子可以背负的,临安若是真的在意你,也不该让你受此牵连。”
“大哥这话,我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这些时日,因着她的关系,明面上看沈临安与穆玄青往来确实多了些,可是如今穆玄青也算得上是大齐的臣子,与他往来,怎么也不该扣上私通晋国这样的大罪,更何况,夏家和这件事情八竿子都打不着,沈临渊为何会这般说?
“你……”看她满眼的茫然,沈临渊也只是叹了口气,眼看外面黛绿已经端了热茶过来,便也不打算再多留,“我还要去遮云苑,你先好生养伤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夏初瑶抬眼看着言罢便径自起身离去的沈临渊,眼中依旧满是疑惑。
刚踏出房门时,正好见着白衣佩剑的少年自高墙上落到院里。
“军爷,那是阿城公子,是三爷的朋友,如今住在秋水阁。”黛绿瞧见沈临渊已经按上了腰间的剑柄,忙开口解释。
沈临渊挑眉扫了一眼那白衣少年,想想沈临安的确喜欢带些江湖客回府,便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应了一声,便带着月照离开。
阿城自府外回来,落下时便瞧见了门口的人,乍一眼本以为是沈临安,细看那一身军装时,才猛然反应过来是何人,刚想抬步追上去,却听得主屋里的人唤他进去。
“师傅。”颇有几分不愿地进门来,看着坐在床边的夏初瑶,阿城垂目朝她行了个礼。
“听说你一早就离府,去哪儿了?”唤了黛绿扶着她在桌边坐下,夏初瑶叫她退了下去,还替他们掩上了门。
“闷在府上无聊,所以出去逛逛。我记得师傅喜欢吃栗子糕,就给师傅买了些回来。”将提在手里包得精细,还尚有余温的栗子糕献宝似地捧到夏初瑶面前,阿城在她身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
“你刚刚也见着了吧,云麾大将军沈临渊。”捏了一口糕点放进嘴里,夏初瑶有几分含糊不清地说道,“他虽未见过你,可他知我的身手,日后你在他跟前,要小心掩藏,不能叫他看出破绽。”
这阿城跟在她身边学武艺,不说全部学会,少说也学了七八成,她是与沈临渊交过手的,今日沈临渊这般意味不明的话已经叫夏初瑶有些警惕了,万不能叫阿城一时冲动,再在沈临渊面前露出破绽。
“他可是杀了师傅的人啊,我只听得他的名字便会恨得牙痒痒。师傅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全是拜他所赐,师傅难道就不恨吗?”阿城眉心紧拢,握拳恨恨地说道。
即便是如今夏初瑶还活着,可是,这般师徒重逢并没有叫阿城放下心中的恨。师傅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拜了沈临渊所赐。
“你与陈大哥都说要报仇,可是,你们真觉得,杀了他大仇便得报了吗?”喝了一口阿城递过来的茶,夏初瑶放下茶盏,看着他,“还记得当初在黑风寨,我劝陈大哥的那番话吧?”
“那些被害死的人,是你们的兄弟,也是我的手足。凤瑶军落得这般下场,威远侯府落得这般下场,我怎么可能不恨?”且不说那些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只要一想到夏初黎的死,她便恨不得将那些与这件事情又牵扯的人全部都杀个干净。
她曾说过,这一切都怪晋帝,可是,那样的话,不过是想要说服陈词和她自己,不要做以卵击石的事情罢了。
“既然恨他,我们有那么多机会,为何还要这般容他继续苟活在这世上?”若说以往只夏初瑶一人,她寻不到机会,如今有他在了,他的身手不差,在沈临渊无防备的时候取他性命实在容易。
当初他虽陈词自晋国奔赴大齐,为的就是取沈临渊的项上人头,虽然几经波折,心中想法多少有些变动。可是,手刃仇人的心却还是有的。
“死不过是一瞬间的痛苦,不管是多罪大恶极的人,死后便都得解脱。”看阿城满眼的愤懑,夏初瑶也不打算跟他解释这个中复杂的情势,只是笑着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放心吧,为师自有千万种法子,叫他尝尽悔恨和折磨,让他生不如死,才算是报仇了。”
阿城听了她的话,似懂非懂,却也还是点了点头,知道她这几日一直在房中养伤颇为烦闷,便与她讲起在城中撞见的趣事,给她解闷。
“公子……”抓了药回来的御风瞧见站在回廊下望着紧闭的房门发呆的沈临安,小心唤了一句,还没问出口,便被沈临安抬手止住了声音。
屋里隐约有阿城的说话声和夏初瑶的笑声,御风站在院里,看沈临安不言语,也没有推门进去,只是负手快步往书房去,他颇有几分困惑,不过这几日这夫人跟公子之间的关系忽冷忽热,叫他们这些身边的人也看不明白。他便也没敢多问,只提了自己刚抓回来的安神药,往后厨熬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