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如今要做的,也只有一个等字罢了。等了五日,他们才终于等来了池光和御风。
一大早夏初瑶刚随褚云舒去城下军帐中巡视完回来,看到落在院子里的两个人时,他们先是一惊,随即面上都是掩不住的喜悦。担惊受怕那么多日,如今心中惧怕之事,终于放下了大半。
池光见着他们,面上却只有愧色:“怪我们知道线索时已经为时已晚,肃和早已离开故洗城,我们一路往西搜寻无果。因着公子嘱咐过要尽快赶到武方城,我们便也不敢在路上多耽搁,不过,如今我们已经按照公子的意思,将夫人在此处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青州,他若真要来寻仇,我们守株待兔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听得池光那一句“夫人”,夏初瑶脸上又有了笑,这还是自从知道了她的身份后,池光第一次这般叫她。
“虽然肃和病重,可赤蛇里的人皆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你们要千万小心应付。”赤蛇是肃和手下培养出来的,最为精良的队伍,除却身手了得外,还擅长追踪和反追踪之术,池光他们追不到也是正常,只是眼下若是不抓到肃和,五日之后,十万大军破城,加上这城中这几万内应,他们这些挡在孟长安前面的人,只怕都难逃一死。
“夫人放心吧,这次我们带足了人手,只要他敢来,必不会让他们逃脱。这几天我会带人在府外埋伏,御风就留在院中保护夫人和殿下的安全。”虽然不曾与赤蛇的人交过手,不过这一次,池光带来的都是惊蛰的精锐,人数也不少,上次就在这孟家吃了寂夜的亏,这次池光做足了准备。
“抓到肃和前,你们的行踪也不能让城中的其他人知晓。”沈临安不知孟长安的谋划,想来派遣他们过来时,只是让他们在抓住肃和的同时,保护她和褚云舒不会死在这场外族进犯的战争里。
可如今比起外面的虎狼,这武方城里的同伴才是更加危险的存在,那一万北辰军尚且不知事发后会不会忠心护主,池光带来的人,将会是他们最后的底牌。
池光听了她的话,也没有多问,只应了一句后,便越过墙头出去安排了。
虽然先前入城并未打算瞒着城中的军队,不过,他们行事素来习惯不留痕迹,一路过来倒也没被人察觉。
“这几日你便与我一起扮作随从,跟在三殿下左右吧。”月余不见御风,这会儿见他满面的喜悦,夏初瑶也只是轻声吩咐了一句,转头去屋里取衣服要他换,“反正这府里只有孟长安认得你,这几日他都忙于军务,也不常过来,若是被他发现,你只说是三爷派你一人过来的,不要提及池光他们。”
见她这般没有半句的客套,御风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捧了衣服进屋换去了。
“怎么,援兵来了,夫人却好像有些不高兴啊?”一旁褚云舒抱臂看着这一切,等得那边御风进去了,院中只剩他们两人,这才开口笑问到。
“只有五日了,肃和没抓到,眼前还是在四面皆敌的境地,我如何高兴得起来?”夏初瑶叹了口气,想到他们当前的局势,脸上担忧之色更重了。
“我还以为,夫人不高兴,是因为没看到自己所盼之人,有些失望呢。”褚云舒倒像是没什么忧虑,只是与她调笑,点破她那点小心思。
“还好他没来,也少了一人身陷险境。”刚刚进门那一瞬的心思被褚云舒点破,夏初瑶微微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有些酸楚,来武方城这么久,他连封信都没给她写过。
虽然之前也是她自己嘱咐了,说是为了避免行踪暴露,让他不要与自己联系。可是前几日听褚云舒提起他们间的书信往来,夏初瑶只觉有些气闷,不方便给她写,可至少与褚云舒写信的时候,问候提及她几句也好啊!
“他这般冷落夫人,等我们回了帝都,本王一定替夫人好好教训他。”看那张被她涂得毫无辨识力的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褚云舒也只是笑了笑,丢下这一句,抬步往房中去了。
自帝都出来之后,他时常收到沈临安的密函,他们之间往来本就须得隐秘,信中所言历来都是设了暗号,简洁明了。可自从他带上夏初瑶同行后,沈大人的密函里除了正事,还用暗号写了一堆对夏初瑶的嘘寒问暖,还让他帮忙转述一下夫妻俩的悄悄话。
起先褚云舒是觉得这些话太肉麻了,就算沈临安好意思写,他都不好意思转述。再后来,他是因为每次都要翻译这么一大堆暗号,到最后却都是些问候的小事而生气,便也存了心思不提他传达这份相思之情了。
先前他们都在思量这军中的事,西荒的事,身边有那么多事情要去操心部署,便也没什么时间去说起这些,今日褚云舒才发现自己这般擅自的决定,似乎折磨的不止是沈临安一个人。跟前这个月余来也对沈临安不闻不问的沈三夫人,倒也没有他所想的那么洒脱豁达,这些时日没有收到半点沈临安的音讯,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院子里一下子又只剩了夏初瑶一人,她仰头看了看湛蓝的晴空,只因着褚云舒最后的那句话,原本只有几分失落的心也变得有些空落落的了。
听褚云舒说,这些时日,朝中的局势也有大动荡,加上户部还要忙秋收之事,想来他也是忙得无暇分身来此的吧?他派了池光他们来保护她,已足见他的记挂。
她倒也不是想着非要他来保护自己不可,可是,就如她刚刚所言,肃和会不会来尚不可知,他们只有五日的时间了,五日之后,不管他们抓没抓到肃和,这武方城里都会有一场大动乱。而作为头号活靶褚云舒身边的人,只怕到时候处境会十分艰难。
这一次,她是真的有些害怕,害怕当初那一别,会成永诀,她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