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没有体会过这种怅然若失的心情了,收回目光道了“我走了”这几个字后,便转身从宁溪光身边走了过去。
眼见着人要出去,溪光忽然想到一桩事,忙回过了身去拦人:“等等!等等!”她在裴溯身边是随意惯了的,这时便大步跨出追了上去。“秦姨怎么样了?”
裴溯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讶色,显然是没有想到溪光竟还会问她这问题:“秦华没事了,李乔杉的案子也已经结了。”
“真的?”溪光大喜,一霎功夫她面上容光流转,宛若世间最完美的琉璃宝珠都磨成了粉堆在她身上去了。
就连清高如裴溯,这会对着她这言笑晏晏的脸,也有些不舍挪开视线。
溪光高兴极了,拉着裴溯的袖子晃动,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欢快:“裴溯,你真是厉害极了。”
裴溯以为,要论起嘴甜,这天底下或许没一个人是溪光的敌手,怎么就这么个简单的话就能将自己哄得如此舒坦了?
李乔杉一案,当日若不是裴溯介入其中,或许根本不会知道这里头牵连甚深。而最后查出的矛头直指梁之奉!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当日梁之奉会如此对秦华。
查案期间,这梁之奉更是以溪光为由煽动他和联手的陈砚两人生嫌隙。若非最后裴溯当即力断,游说了四皇子参与进来,恐怕想要动摇根深蒂固把持朝廷十数年的梁之奉并不容易。
裴溯只简单提了几句,溪光却伸生出了兴趣,甚至她还从其中听出了惊险和淡淡血腥味儿。“我早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没有受到应得的报应?”
“没有。”裴溯坦然,“想动他可不是随便就能办到的。不过,这回他自断一臂,也算元气大伤了。”
“哦——”溪光若有所思的点头,抬头同他道:“你早点儿给我消息。”她这话题倒是转的很顺溜,半点都没有凝滞不畅。
裴溯目光落在她脸上,这一瞬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失望,不过转眼内他就当即将这反常的心思全收了起来。
这会,他早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和淡漠,“好。”不过,到了最后终究还是又添了一句:“若有事,就再遣人给我递消息。”
正当溪光还在他这青天白日该如何出去的时候,她眼前一闪,人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这等速度,实在是让溪光惊得合不拢嘴。她前两日才想着要寻几个有些拳脚功夫的丫鬟保护自己,若各个都裴溯这功夫一样卓绝,岂不是美滋滋。
然而,由于这种胡思乱想,叫溪光没能当即就察觉不对。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裴溯早就离开了,她就是再想跟人核实对证也晚了。
——“若有事,就再遣人给我递消息。”
为什么他这句话中,用了一个“再”字?
难道先前裴溯就收到过自己给他递过去的消息不成?
溪光可以肯定,自己肯定是没有干过这种事情的。先前,她一直很惊奇,为何他能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不请自来的出现在了她的闺房。
或许,这意味着裴溯是被仿冒自己的信给“骗”来宁相府的?
种种推测,在这时候都不能肯定。若要解开这谜团,溪光觉得等这几日再见到裴溯一定要仔细问过这事。
没想到,到了第二日晌午,溪光便在自己屋中的桌上见到了字条。那字条被塞在一只反扣着的瓷杯下头,只消一掀开茶杯,那字条就露了出来。
“闲风楼后,南武坊。”
溪光看完之后就十分谨慎的将之就着烛火将之烧了干净,随即让盼兰去知会宁檀。
一见到宁檀的面,溪光就迫不及待的求证:“二姐可有将这事告诉给别人?”
经溪光仔细提醒,宁檀才得已明白她指的什么,随即摇头否认:“三妹冒险帮我,我又怎么会将这些随意告诉旁人!”
这就奇怪了——
溪光隐约不安,觉得字条一事,颇有深意。而今日接下去她就要同宁檀出门了,为此溪光不得不提了十二分的小心去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