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啼哭划过西湖,传过杭州,来到金山寺。
法海念经,也不忘看着自己的紫荆钵盂,钵盂泛着银光,其中呈现白素贞抱着灵儿的模样。
不知为何,法海竟没笑。
他好像有点儿忘不了水漫金山那天的景象,水面上飘着僧侣的尸体,在许仙乘着小舟离开的时候,水痕推开那些了无生息的尸身,为他让开了一条水路。
白素贞知道有一天法海会收她,但不知道这“收”,还有另外一个意思,更不知道法海所想的“收”,就是打散她的妖神,让她永世不得翻身,而并非镇压雷峰塔,恁般简单。
然,水漫金山之后,这个收,就变了味道。
法海起身,托起紫荆钵盂,带上法杖,起身上路。
……
阴雨天,绵绵细雨,一场冬雨一场凉。
许士林很乖,乖的不吵不闹,连哭都很少哭。
白素贞剪了一撮自己的头发,又让许娇容给绣了个项包,把头发放进去,带上了许士林的脖颈。
她笑着,轻抚着许士林的小脑袋:“娘有小葫芦,你有小锦囊,开心吗?”
许士林听不懂,但只要听到白素贞的声音,就咯咯咯的笑。
白素贞很爱跟他说话,一说就是一整天,只要许士林一醒,白素贞就开启逼叨模式,余音绕梁。
大致内容不外乎:“好好学习啊小祖宗!你考不上状元我得在塔里过一辈子啊!千万别作弊!作弊被抓就永远都进不了贡院了!千万记住先写作文再答题!审题要仔细!一但不会就选C!答题卡好好涂啊记得带2B的铅笔……”
许士林继续傻乐,小眼睛眯成一条线,到底能不能看清白素贞的脸,也只有它这个小家伙自己知道。
许仙回来的越来越早,每次回来都疯了一样的往屋里跑,但到了门口又抹一把细汗,拉好衣裳装作镇定,喘口气微微笑,轻巧的推开房门。
白素贞歪歪脑袋:“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午时才回来过吗?这才……不到傍晚啊!”
许仙浅笑:“看来还是我医术不佳,药铺没有什么人,不如早些回来陪你。”
白素贞一皱眉:“是不是又有人兴风作浪了?敢惹老娘!我找他们去!”
许仙拦她一把:“别风风火火的,你找谁去啊?就是天冷了,来的都是风寒病患,容易诊治,我也能早些回来。”
说完就去抱许士林,举高高亲小脸儿开心的很。
白素贞一但看到这样的场景,就觉得家里有两个孩子。
许娇容很是羡慕白素贞,刚生完就能下地,也不拘着坐月子,就是这个弟妹特别爱睡,许士林睡多久,她就睡多久,许士林一醒她就说话,完全跟上了婴儿的时差。
但谁知道,白素贞在心里默默算着时间,也等着法海的出现。
终于在最后一场冬雨降临的时候,法海来了。
许家的大门一响,但是那敲门的声音,就带着一股子不祥。
法海不像和尚,倒像阎王爷身边的黑白无常,只要出现,就像带走几个游魂,收了谁的魂魄。
李公甫上衙门了,许仙在药铺,开门的是小青,可还没骂上几句,白素贞便从屋里出来了。
小青眉头一紧:“姐姐!这和尚……”
“我跟你走。”白素贞说的十分淡然。
“姐姐!”小青大喝:“你干啥!”
白素贞看她一眼,道:“青儿,照顾好士林。”
只有这一句,再无其他。
小青没想到白素贞说的离开,竟然是跟法海走?!
那个成天喊着逆天改命的人,就这么跟着一个和尚走了?!
“姐姐!”小青冲着两人的背影大喊,不料屋里的娃娃突然哭了起来。
不是一个,是两个。
许娇容抱着碧莲一直哄,小青也只能抱起士林,和许娇容一起愁眉苦脸。
许娇容看着快要哭哑的孩子,急道:“怎么是你来看啊!弟妹呢?”
小青忍的喉头发甜,抱着士林的手臂是紧了又紧,半晌也没说出个话来。
许娇容眼看着她不对劲,眉心更皱了:“怎么了?你说话啊!”
小青一个没忍住,抱着士林就给许娇容跪下了:“许夫人,青儿求您,您去劝劝姐姐吧!她执意要跟法海走,我拦不住……”
许娇容大惊:“什么?!弟妹跟谁走了?!法海是谁?!”
小青潸然泪下:“法海是个和尚,他一直盯着姐姐,势必要收服姐姐……”
许娇容吓傻了:“弟妹……弟妹跟一个和尚跑了?!她!她放着汉文不要,好端端的跟了一个和尚?!”
小青嘴角一抽,差点儿没气抽过去:“夫人!那和尚是找姐姐麻烦!不是要带姐姐私奔!”
“哦。”许娇容叹一声:“那他们去哪儿了?!”
小青拉下眼睛:“怕是去了……金山寺。”
许娇容眼珠一转,一把抱过士林,道:“你去衙门!叫公甫带人去追!不然咱们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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