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过,会好几天见不到面么?这话推翻得未免太快……不对,他还说过他会来检查的,是我大意了!
程嘉溯抬手,亮了亮保温瓶,“给你送饭,现在看来是我多事了,你好的很啊。”
听他话音不对,我有点慌,连忙让开门:“先进去再说……你来了多久了?”
“两个小时。”程嘉溯昂然走进门,飙升的气势衬得公寓有些狭窄,仿佛盛放不住他即将倾泻的怒气。
我不敢直面他的愤怒,殷勤地请他坐下,跑去倒茶,洗水果,顺便从桌兜里拿出一包网购的腰果来,装在浅口白瓷盘里,放到了他面前。桌子是在宜家买的,带一个桌兜,用来放零食很方便。
见我忙活了一通,程嘉溯的脸色稍稍好了点,四下打量着房间,淡声道:“坐着,别忙了。”
我哪里敢当真坐着,弯腰接过保温瓶打开,是满满一瓶当归乌鸡汤。药材都被撇去了,只留下浓浓的香气,鸡块软嫩,汤色清亮,还是热腾腾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笑着问程嘉溯:“一起喝?”
他冷冷地盯了我一会儿,表情终于松动了一点,纡尊降贵地点头:“嗯。”
公寓都是统一装修,厨房是跟客厅连在一起的半开放式——大多数工作人员都习惯在食堂吃,只是偶尔开火,厨房能用到的时候很少。
喝汤的时候,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我不敢与他对视,害怕被看穿,于是喝得无比认真,仿佛汤碗里有一篇必须要十分用心研读的专著。
程嘉溯无奈:“躲什么?我能吃了你么?”
他主动说话打破僵局,我就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回答:“你那么厉害,我当然害怕了。”
原本,他坐在沙发上,我拽了个垫子坐在地毯上,这会儿跟他说话,就只能仰头看他。他目色暗了一瞬,似乎想压抑某种情绪,但很快他放弃了压抑,依照自己的心意,把我拉进了怀里。
我……我就坐在他腿上!
这个认知让我整个人都僵硬了。虽然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日常见面少,我们之间这样亲密的行为并不多。
他抵着我的额头,半是戏谑半是严肃地审问:“你有事瞒着我,中午被你骗了过去,这会儿你可别想骗我。从实招来,饶你不死。”
我缩缩脖子,放软身子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玩着他的手指,不说话。
程嘉溯抽回手,逼视着我,“别想糊弄过去。”
小心机没用,我只好死心,笑盈盈地讲了今天在盥洗室听到的八卦。“我都没见你戴过订婚戒指啊,你到底有没有一个未婚妻?”
我不曾料到,他在我心目中所占据的分量,比预计的要重的多。轻松的叙述逐渐变味,戏谑的追问也成了绝望中抓住救命稻草的挣扎。
一滴泪珠沿着面颊滚落,我轻声说道:“你对你的未婚妻,也是这样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