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来访这件事并没有对我和程嘉溯造成太久困扰,我是因为相信他,从而无所谓郑夫人的态度;他则是心志坚定强大的人,不会像普通懦弱的男人一样夹在婆媳之间左右为难,两头受气。
刘阿姨跟我聊天:“这男人啊,但凡是夹在婆媳之间两头受气的,都是自私的。”
我只当那是一种懦弱,没想到还有自私什么事,连忙虚心求教。
刘阿姨阅历丰富,对人性的认识比我深刻得多,当下娓娓道来,“虽然现在是新时代了,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可婚姻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结合。”
我是科研工作者,在我眼中婚姻的本质是一种社会契约,是社会财富的分配方式,但我并没有对刘阿姨这么说,而是同意了她的说法——毕竟在大多数时候,婚姻的确是两个家庭的利益与亲缘结合。
“这男人呢,如果有担当,就应该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刘阿姨看过太多豪门风云,无数的感情变幻,比深陷怨恨无法自拔的郑夫人更加从容淡定,“如果一个男人想要孝顺,那就应该听从父母的安排,做一个好儿子。”
“如果这个男人想要爱情,那就选择自己喜欢的女人,不要让父母委屈到她。这是最基本的道理,人人都明白,却很少有人能够做到。”
“那您为什么说,两头受气的人,就是自私呢?”我不解。
刘阿姨微笑:“因为这样的人,实际上是想要两头讨好。他想要孝顺父母的虚名,想要从父母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便要委屈自己的妻子;他又舍不得妻子离开,于是偶尔还会从父母那里得到谴责。”
“看上去,他为了家庭的和睦两头受气。但实际上,不论是父母还是妻子,都是舍不得委屈到他的,在家庭里,实际得益最多的人就是他了。他也许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却很清楚做出什么样的姿态来获得别人的同情。”
“在父母面前为妻子辩解,扭头又要求妻子孝敬父母,实际上他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付出,就能够得到父母的慈爱和妻子的爱戴,这样的人不是自私是什么?”
我连忙给刘阿姨端杯水,想听她继续说下去。“他用懦弱畏缩的姿态,在父母和妻子之间,为自己划下一大片自由地。不论有什么不愉快,失和的双方都会选择去责怪另一方,而不是身为儿子、丈夫的他。”
“他逃避了自己的责任,任由父母妻子产生矛盾,当然是自私的。”刘阿姨笑眯眯地道,“任何一个男人,如果不试图保护自己的妻子,而让她因为自己受委屈的话,他的爱就很值得怀疑了。”
“幸好先生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让你独自面对夫人的。”
我笑着点头:“是呀。”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我又怎么会死心塌地的喜欢他呢?
程呦呦被程嘉洄的司机送回来,跟她爸爸打过招呼,就坐在我旁边,絮絮叨叨地数她今天见了那些人,玩了哪些地方,吃了什么好吃的。
我很惊讶程嘉洄对她的耐心,但一想,每一次程嘉洄来接她,都要带她去见董事长,这恐怕是程嘉洄在董事长面前刷好感度的手段之一。
那个阴沉邪僻的青年,与我天然是敌对关系,我只会尽量把他往阴暗里猜测,这是人性自然而然的反应。
程呦呦说完今天的行程,插着腰长长地叹口气:“哎呀,今天可把我给累坏了!”
刘阿姨笑道:“呦呦辛苦了。”
小魔女欢快地点头,“可不是吗?”
又跑去向程嘉溯邀功:“爸爸!今天二叔问我你最近在干什么,我都没有告诉他哦!”
这一次程嘉溯没再纠结程呦呦的称呼问题,算是默认了“二叔”这个称呼,顿了一会儿才勉强说了一句:“算你有良心。”
程呦呦拉下脸,嘟着嘴:“你都不好好夸我,下次不帮你保密了。”
这幼稚而拙劣的威胁让程嘉溯嗤笑起来——程呦呦一个小孩子,顶多观察到他什么时候上下班,在家里见到了什么人,根本不可能发现他真正在做的事情。
再说,光明正大的生意手段,就是程呦呦泄露给程嘉洄,又能造成多少损失?现在已经不是程嘉洄母子一手遮天的时候了,他想做成功的事情,那一对贱人母子挡不住。
程呦呦见威胁不到他,深沉地叹口气,又来我这里找存在感:“张阿姨,你夸夸我啊。”
想了想,我诚恳地夸她:“呦呦做得很对!”
程呦呦骄傲地一扬头,“那还用你说!”
我:“……”
就不该配合这个小白眼狼!
程嘉溯见我郁闷得不行,拿了几份报告给我;“仔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