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口气:“这几天……真的跟做梦一样啊。”
程呦呦举起小手反对:“梦里才不会摔跤呢!”
程嘉溯忍笑,我面无表情:“哦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啊呦呦。”
程嘉溯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别怕,很快你就不用再受这样的委屈。”
这些天的旅途中,没有人打扰我们,我们也没有想起任何国内的烦心事,无牵无挂地享受着美好的生活和对方的陪伴。
但我很清楚,这种美好是有代价的——如果他是穷人,如果我们每吃一顿饭都要计算怎么才能省钱,那旅游的快乐将会大打折扣。
这种快乐是建立在金钱和地位的基础上的,想要维持高水准的生活,我们就必须面对一切困难,冒着风刀霜剑拿到那份诱人的权柄。
失败者唯有痛哭出声,怀念昔日容光;只有成为胜利者,我们才能和着敌人的眼泪,开怀畅饮。
程嘉溯做出了承诺,我便相信他。几年之内,他必然掌握杏林的权力,将鸠占鹊巢的冒牌货赶出去,他将在无数人的艳羡中入主杏林和程家,而我将会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飞机一落地,安然便开车来接。一个春节他居然长胖了点,笑眯眯地同我们问好,又摸摸程呦呦的头,“呦呦,玩得好不好啊?”
程呦呦开心地说:“安叔叔,你长胖啦!”
安然:“……”
缓了好一会儿,安然才缓过这口气,“年假七天,我被逼着相亲五天,能不长胖么?”
程嘉溯:“相亲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夜不能寐,形容消瘦么?”
这父女俩联手怼人的时候,被怼的那个人还非得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消化这种“厚爱”。
好在安然跟着程嘉溯多年,早就练就了强大的心灵,很快就自我调节过来了,“等工作开始,我很快就可以瘦下来了。”
程呦呦同情地看着他,“你真可怜。”
要被万恶的资本家程嘉溯压榨,还要承受你们父女两个的联手欺压,安然是很可怜啊。
毕竟离家多日,我们都有点归心似箭,只是没想到,一回家就有一个惊喜在等着我们。
不速之客裴小姐端端正正坐在客厅里,正和刘阿姨相谈甚欢,见我们回来,她笑着迎上来:“阿溯,你们回来了。”
程嘉溯一时也没弄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到底还是合作对象,没必要撕破脸,因此只是点点头,把程呦呦交给刘阿姨,就带着我上楼休息。
裴大小姐在楼下等着,他却带着我先洗了个鸳鸯浴,又睡了两个小时,才餍足地起床,“走,去看看她又耍什么花招。”
裴小姐这次看起来完全不像之前那么咄咄逼人,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觉她不但外形变成了温婉模样,连气质都改变了,竟生出几分古典婉约的气质来。
要知道她本是极其洋气的美人儿,红玫瑰一样艳丽而富有侵略性,现在居然变成了这么家常的模样,我们一时间都不太习惯。
裴小姐温柔开口:“我听说你今天回来,就提前来候着了。”
美人恩重,这样的痴心不悔,正常男人都应该被感动才是。然而程嘉溯长了一副铁石心肠,不为所动:“裴小姐此来是有什么事?”
他的行程足够保密,唯一有可能泄密的就是郑与泽了,此时此刻,我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琢磨起该怎么惩罚郑与泽的里外不分。
裴小姐柔柔一笑:“我为你准备了礼物。”
这礼物大约是新年礼物,可是很不巧,今天也是2月14日,情人节。这份礼物到底是什么含义,就很难说了。
“无功不受禄,”程嘉溯道,“裴小姐光临寒舍,在下诚惶诚恐,只是不知裴小姐目的何在?”
“要知道,不明白你的目的,我连吃饭都吃不香,害怕你又拿我去换了什么好处呀。”程嘉溯特别客气。
当年两人是年轻的未婚夫妻,刚刚交换了订婚信物不久,裴家就匆匆退了婚。她不仅退回了程嘉溯送的礼物,甚至还托人留下一句话,“那东西就当做是给你的礼物吧。”
一份礼物,换自己摆脱程嘉溯的未婚妻身份,这很划算。
此时程嘉溯旧事重提,裴令婕脸色变了变。但她如今学乖了,不再在旧事上与程嘉溯纠缠——论起旧事,她永远是理亏的。
所以她必须给他看到一个可期的未来,让他忘记那些惨痛的过去,愿意与她一起走到未来。
可是她忘了,我才是程嘉溯的现在。
过去她辜负了这个人,而我珍惜他的现在,并将与他一起走到未来。
有我在一天,她就一天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