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风那家伙吗?
“你不也一样?”她反问。
“呵。”杜风自鼻腔发出一声轻笑,“明天紧张吗?”
“一点也不。”
就算是长胜将军,重披铠甲上阵,心绪多少都会有些波澜。杜风握电话听筒的手顺着那流线条抚摸了下。嘴硬。
“别担心,有我呢。”杜风说。
张伯一看便知电话那头换了人,现在脸上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八卦得不行。
陈敏娇被这老人弄得哭笑不得,所以笑意也从语气中流淌:“好好好。有你。”
这家伙,当是在演什么偶像剧吗?陈敏娇捂住电话的传音口,小声让张伯赶紧去休息。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在这半夜八卦像个小女生。
那头的杜风听出陈敏娇的笑意,更是在内心腹诽。果然是没有女人能够抵挡得住他的魅力的。杜风混迹花场这么些年,算是明白女人了。
稍微次的呢,就给刷卡。什么也别说,给卡就能让她们快乐。再往上一些的,就得多陪陪,抽个时间吃个饭逛个街,女人就能开心像朵花。最要命的,就是需要承诺和安全感的。
没想到啊,陈敏娇这女人,听了这话也能这么开心。
杜风说:“那你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陈敏娇拉长脖颈伸手轻轻捶打了下那块肌肉,看书太长时间,有些不适,“对了,阿雨还在吗?”
杜风瞥了眼身边的小家伙,仰着头,眼睛亮亮。
“不在。”他吐露出这两字。
杜雨可机灵着呢,一联想,就知道大哥在搞鬼。他都跳起来呢,想要凑到电话听筒边,杜风这坏人,就把连着线的听筒举得高高。
陈敏娇听见那边的动静。
怎么一个二个都跟三岁似的?
“把电话给阿雨。”陈敏娇说。
美人有令,不得不从。
杜风瞅着正用小圈圈锤他小腿的男孩,放下电话,弯腰,一捞,再起身已经把人抱在怀里了。
杜风把电话递给杜雨,这小家伙立刻像是松鼠囤食般把电话捧起来。
“阿姊!”
“是阿雨吗?”
“是我!”
“乖,听阿姊的话。等一下要早点睡觉噢。”陈敏娇看了眼挂钟,“以后可不能这么晚还不睡。”
小孩正在长身体呢,不早睡怎么可以?
也不知道杜家是怎么在带孩子,若是以后养出个小矮个,以杜家的身份,怕是得丢人了。
“好。阿雨会乖,听阿姊的话。”杜雨一本正经的记下了。
杜风听着他俩的对话,觉得自己快要保持不了礼仪翻出白眼呢。这小子,平时也没对他这么听话啊?还有那女人也是,怎么对上他弟却温柔了这么多呢?爱屋及乌?杜风还真想往自己脸上贴点金。
“那,晚安。”
“晚安阿姊。”
杜雨把电话放下,杜风把杜雨放下。
杜风拿起电话还想说些什么呢,就见杜雨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大人模样,催促他:“大哥,快些休息。不要打扰阿姊了。”
陈敏娇笑出声来,她把电话挂断。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杜风简直不知道自己这火气该往哪里出了。拜托,他可是大少爷啊。
半山区跑马地千德道102号,杜风给她安排的住所。
千德道在跑马地西边的摩理臣山上,司机驾车从蜿蜒的柏油路一路往上开,两侧的葱绿都漫不经心地后退着,如坠森林。终于车在半山腰拐进了岔道,然后停在一座有玫瑰花园的小别墅前。
司机继承了英国的绅士风范,替她拉开车门,还伸手挡住头顶避免触碰。陈敏娇笑着说谢谢,玫瑰的香气扑面,她小小地耸动了下鼻尖,那颗黑痣灵巧地跟着动了下。
二月玫瑰,倒也只有香港能见了。
陈敏娇看着面前戴着白手套穿着执事礼服的中年人,她还未开口,那人自己走了过来,笑起来时面上的皱痕都折叠起来,眼睛眯成细小的线,“是Miss陈吗?”
陈小姐。
敏娇颔首,回以礼节性微笑,“等久啦。”
张叔摇摇头说没事,打开栅栏,做出请的手势。
栅栏内的小径蜿蜒,花团锦簇,倒也有种徒步走花路的错觉。
陈敏娇身上穿的还是几十来块的地摊货,这是前些日子她和陈子豪散步去楼下的拍档摊市买的,陈子豪还想讲价呢,被陈敏娇一手拽住衣角阻止。她前世在香港居住取材那段时间才弄清楚“杀价”这回事的门路。
要是常去香港的大陆客该是知道的,去香港shopping是不大能讲价的。就连香港本地人也不怎么讲价,特别是在日常消费的地方。香港的生活节奏是很快的,若只是买个鱼蛋或几斤菜,就要因为几个蹦儿而掰扯半天,这么费时费力的事儿他们是耗不起的。更何况,“揾食艰难”,让人赚点许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