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对……对不起。”也不知道他是用了多少的力气,在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听到这三个字的那一瞬间,白愿浑身就像是没有了力气一样,唇边扯出一抹荒唐的笑意,“你说什么?”
顾挽澜跟着怔在了原地,竟然不知所措了起来。
“我很抱歉。”他是真的想竭力的去救,但是一切都已经是无力回天了,挚友最亲近的一个亲人就在自己的手术室里面,再也出不来,这是一件多么痛心疾首的事情,“你进去,看他一下吧。”
“外公!”白愿松开了禁锢着他的手,跌跌撞撞的往里头冲了进去。
“少华,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不敢相信前一天还那么宠爱着自己的外公,明明他才应该是最期待着自己孩子诞生下来的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摇了摇头,脸上说不出的痛苦。
顾挽澜紧跟了进去,手术床上的沈懿就像是苍老了十几岁一样,再加上各种青青紫紫的的伤,几乎是不能够辨认出来他的脸了。
他那微弱的呼吸声,在轻轻的喘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是已经没有力气睁开了。
顾挽澜看到的那一瞬间就哭出了声音来,“外公!”
他张了张嘴,之间嘴唇有些动静,却是没有办法听得见他说什么。
“外公,你不要走,你还没看见孩子出来呢,你不是最喜欢他的吗?”她艰涩的道着,眼泪情不自禁的在脸颊上面不断的滑落下来,砸落到她的手掌处。
白愿紧握着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有些动静,“外公,你是话要说?”
说完,他自己摊开了手掌,将他的手给放到掌心里面来,示意着他笔画起来。
沈懿像是在用着所有的力气一样,在他的掌心处,笔画出了一个李字,再然后,就没有了动作,笔画着的那只手,就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滑落了下去。
“外公!你醒醒啊,你不可以走。”顾挽澜哭的肝肠寸断的,她这一生,再也没有遇到过这么一个疼爱自己的长辈,都还没能够来得及好好的孝敬他,怎么可以说走就走了。
白愿紧紧的握住了沈懿滑落下去的那一只手,那个字,哪怕是化成灰,他都可以知道,李字,李思迁!
外公不是失足摔下来的,而是人为的!
这个认知瞬间就在脑子里深深的记下了,母亲的仇,外公的仇,他一样都不会放过!
“外公在那边,会很好的。”将顾挽澜给抱到了怀中,任凭着他在自己的怀中肆意的哭泣出声。
白展宏站在门外,看着抢救室里面的这一幕,最后惋惜的叹了一声,什么都没有继续说了。
顾挽澜哭到最后晕厥了过去,白愿看着蒙上了白布的沈懿,仇恨在心中无限的蔓延开来,似乎是要在他的骨髓里面生根扎入一般。
“节哀。”陈少华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少华,告诉我,你在做手术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吗?”他收起脸上的悲伤,慎重的问着。
陈少华愣了一下,回想着沈懿身上的所有伤势,最后脑子闪过了一抹灵光,“所有的伤都是滚落山坡造成的淤青跟擦伤,但是脸颊有一个地方很不对劲。”
“说。”此时,他的双拳已经是握得紧紧的,一双眼眸,似乎可以杀死人一样狠戾。
“那不像是摔伤,反而更加像是被殴打的。”他不知道这么说话对于白愿来说是怎么想的,但是他这么问了,自己自然是会如实的说出来的。
“嘭!”一圈卯足了劲的砸到一个装满手术物品的铁架子上面,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不小心被铁架子给划破了手背,一道血痕涌现,鲜红的液体在不停的往外涌出。
陈少华叹了一声,“你这是何必呢?”
“少华,我外公不是失足摔下来的,而是有人故意将他推下来的。”任凭着陈少华给他包扎着伤口,他双目无神的自言自语着,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又像是故意说给陈少华听的。
他吃惊的道,“你是说,人为?”
“对,外公临死之前,告诉了我那个人的名字。”再加上陈少华所说的话,就恰恰的验证了这一切。
“谁?”他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像是那么简单,“沈老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跟人结了怨恨呢,他那么多年就没回来过安城。”
白愿紧握着的双手咯吱的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字,“当然是做贼心虚的人,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