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完周末,周一回校路上,一想到没一会就能见到林老师,周菡萏就无法自制地笑了出声。
她心里起劲,脚踏车也踩得飞快,到校门口时,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碍于吐息不畅,她下意识扯下口罩,猛然间又想起这口罩还是个标志物,能让林老师一眼就认出自己。
左右看了几眼,并没找到林老师的车,但周菡萏还是噌得又把它拉回去,整理好,像是娇怯地躲进了一道引人注目的粉红色门扉里。
天空一片清朗,放置好自行车,她快跑回教室。
班上已经来了不少人,把书包挂到椅背上,她回头找齐嘉佳座位,那里空着,显然椅子的主人还没到,目光逡巡一圈,又转到吴恙那里。
吴恙正侧着脑袋跟同桌逗贫,同桌先注意到周菡萏,拱了下吴恙胳膊提醒,吴恙回头,口型问:
“咋了?”
周菡萏问:“嘉佳呢?”
她担心她又想不开,别看齐嘉佳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敏感脆弱,抗压能力极差,高二那会,每回考差了她都要闹一遭,躲在家里不肯来学校。通常这时候,班主任就会嘱托周菡萏午间去她家一通劝,再把她拉回来继续念书。
吴恙还没来得及答,视线飘到门口,接着扬了扬下巴。
周菡萏也跟着看回去,齐嘉佳已经甩着胳膊奔进教室,嘴里还叼了半个包子。
看见周菡萏,她冲她挤了下眼,回到自己位子,把剩余包子囫囵塞嘴里咽了下去,然后做了个OK的手势,告诉朋友:
她还好。
周菡萏放下心来,抽出历史课本,纷乱背书声在一刻间响起,老班准时来到。
三四节是数学课,课间操一结束,大家还没完全归队,张芸就从办公室抱回了这次月考的数学试卷,在班里分发。
多数人的面色都瞬间晴转阴,接得颤颤巍巍,但再怎么畏惧,也必须得面对这一纸宣判和刑令,毕竟都是之前三十天的总结梳理。
发到周菡萏这里时,张芸停顿一下,才把试卷交给她,欲言又止。
周菡萏不懂同桌动作与表情的含义,临上课前,张芸带着自己试卷归位,周菡萏偷瞟了眼,在她用数学书盖住卷面前看到了她的分数,132。
周菡萏情绪复杂,有几分窃喜,她考得比他“助理”还好呢;又有点愧疚,因为她对这门学科的热爱,也许并不如张芸那般忠贞纯粹,掺着诸多私人感情。
铃响,林老师来到班上,他穿着灰色大衣,侧身走上讲台,下颌轮廓清晰,放了教材再转过脸来,只叫人满目清朗。
周菡萏心潮起伏,紧盯着她,像搁浅的鱼在等一杯水,热切期盼着他的目光,零点一秒都好。
可他只不着痕迹地环视班级一圈,然后笑起来,无辜状问:
“怎么全都这么看着我,我是你们仇家么?”
大多人分数并不好看,所以也无精打采,一片死寂。
但他鲜活的神色和调侃还是惹得一些人扬起嘴角,有前排男生恹恹作答:“没考好……”
“挺好的,”林老师低头掀开自己手边试卷:“你们班这次数学成绩在文科班排第一。”
学生们瞬间瞪大眼睛,腰杆也不可置信地挺立起来。
他语气肯定几分,一板一眼:“真的。”
来自老师的认可是一剂良药,大家神色瞬间松动,心也随之安定。
林渊还注视着学生:“这么好的消息,不笑一下啊。”
学生们纷纷憨笑,是十几岁孩子特有的透真傻气,女生也掩着嘴笑嘻嘻。
气氛一时欢快洋溢不少,林渊开始讲题。学生们大受鼓舞,也聚精会神听讲,听他耐心分析考卷上的错误与纰漏。
课到一半,外边走廊上忽然来了位陌生女人,班里顿时生出细小异动,男生的视线不自觉被牵拉过去。
那是个年轻纤瘦的女人,长发微曲,散在肩头,周身一股子初雪般清雅的气息。
她眉间蹙着似嗔似怨的焦躁,靠近窗口时,还在授课的林渊才注意到她,他旋即停了声音,放下粉笔,同班里道了一句“稍等,我出去一下”,就匆匆推门走出。
那女人快步迎向她,在林老师还未完全带上门前,大家听见她急促地质问:“我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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