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在水里浸泡一夜之后, 放在石磨里研磨成细密的豆浆,豆浆中含有大量的豆渣, 要用纱布把纯净的豆浆都滤出来,才能进行下一步制作程序。
滤出来的豆渣也是好东西,可以烙饼,烙饼很好吃, 也可以揉着馒头里, 土豪家里会拿去喂鸡。
把过滤出来的无渣豆浆倒在大锅里煮开, 煮开之后封炉, 让火变小一点,这时候就可以点豆腐脑了。点豆腐脑有三种东西可用, 一种是卤水,一种是石膏,另外一种则是白醋。
通常专业人士使用前两种,卤水的也叫老豆腐, 口感比较硬,石膏豆腐口感软嫩。
一锅豆浆里按比例倒入调好的石膏水或卤水, 用勺子飞快的搅拌一下, 然后静置不动,很快就变成软软嫩嫩的豆腐脑了, 撇在碗里, 加酱油、醋、香油、葱花、香菜就可以吃了。但这还不是豆腐, 要做成豆腐还需要把这些豆腐脑盛在一个特殊的装置里, 一个下方四面有缝的大木盒子, 木盒子里面铺上豆腐包布,豆腐脑一层层的放上去,然后用布包好,上面放上正好能放再木盒子里的盖子,用一大块石头压上去。
在重力下,豆腐脑的水分被一点点压了出去,豆腐包布又薄又密,顺着缝隙往下淌水。
压一两个小时,口感变得密实而柔软,就成了豆腐,如果再压几个小时,水分被最大程度的挤压出去,就变成了豆干。
张三丰回山时,晚了,不知道哪儿来了一只猴子蹲在石头上,几十斤的猴子把豆腐压的更彻底,现在的豆腐处于一种豆腐和豆干之间的状态。
他叹了口气,把这一大块豆腐拿出来,切片,拿出一个锅来,搁点芝麻油煎豆腐,又洒了一点盐,嗯,还挺好吃呢!
……
京城中的人蜂拥向郕王府,几乎把郕王府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皇帝和贵妃策马来到这里,竟然在两条街之外就过不去了!真是岂有此理!
“哇噢噢”朱见深仰头看着,天上飘飘落下的红衣道人,头戴曜日金冠,身穿大红法袍,左手拿着一只青翠碧绿的手杖,右手抱着白色狐狸,,嗯,正是我那可爱的弟弟,脑袋上一圈细碎柔软的碎头发还没收拾呢。他小声说:“真的是,是神仙啊!见济太有出息了!”
“是啊是啊。”
周围那么多士绅百姓,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给皇帝叩头。
全都专注又紧张又狂热的看着天上的神仙。
朱见深又道:“天授啊,这才才是真正的天授。”有点紧张啊。
他似乎有些怅惘和羡慕。当年可怜巴巴的小弟弟,也没见他如何努力学习,辛劳工作,整日在家抱老婆——他不知道啪啪啪,嘿嘿嘿——就这样,这地位就与我不相上下了。
万贞儿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皇上,这可都是您祭天时上表的功劳,郕王能有如今的修行,你可是个大护法。”
朱见深觉得她说的很对,又笑:“你看那那个小狐狸,神仙吓得她现原原形了?”
缓缓飘下去的、换了一身新衣服的郕王终于落了下去,被房屋和高墙挡住了。
万贞儿道:“或许是的,咱们好像过不去,让禁军开路还是回宫去?”
朱见深就是来看热闹的,瞧了瞧前面的那么多人,摩肩擦踵,好像有人被挤的翻白眼了,他叹了口气:“让禁军来赶走他们,免得踩死人……也别让汪太后生气。”汪太后被纸鸢包围时气的箭射纸鸢,这要是被人围住了,是不是要拿弹弓上墙打人?惹不起惹不起。
万贞儿看他脸上露出一抹难以启齿的坏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笑话,也不好在这儿问。旁边的锦衣卫百户、校尉们都被人挤的不断缩小保护范围。
杜贞英忙道:“皇上,起驾回宫吧!着实不安全。”
朱见深身边的侍卫里外三层,都要挤的贴在他腿上了,想也知道弟弟现在肯定在傻乐:“好!回宫!”
不仅侍卫们松了口气,就连万贵妃也松了口气,宫外的百姓中鱼龙混杂,万一有人冒犯了皇上,那就糟了。
朱见深得意的不得了,一副与有荣焉的姿态,回宫的路上说个不停:“你瞧,朕封他做天师多恰当啊,居然有那么多人反对朕,哼哼,幸好朕没听他们的蠢话,就连上天都觉得朕做得对。谁是神仙谁有修行,只有天帝和朕知道!你看这么快就降下真仙敕封他,从古至今的皇帝有谁这样厉害?”
万贞儿笑嘻嘻的夸他:“我读书少,没听说过有别人能请动神仙降临,一般遇到的都是骗子。只有陛下与众不同,亲自教养出一名天师,这就是最大的祥瑞啦,往后历史上得重重的记一笔,成化二年,神仙驾鹤,青气下降。”
“不知道降临的是那些神仙,有没有说朕做得好。”朱见深捏着下巴上几根小胡茬,眉开眼笑:“京城中这许许多多的文人,翰林院的翰林们,能写出许多锦绣文章啊,诗词歌赋经久不衰,甚好。”他捏捏下巴,打算赋诗一首,让翰林们来唱和,共同来描写如今的盛况。有道是李杜诗篇万古传,虽然本朝没有那样的诗仙诗圣,倒也不差太多。嗯,最好能画一幅图,好叫后人知道,成化爷在位时的盛况。
皇帝暗暗的想着,要是天上的神仙对下方盯的不紧,其实我可以说这是上方神仙前来朝贺,哇,稍微有点不要脸,可是好开心的。
一行人回到宫中,才到了御马监门口下马,喜欢小动物的万贞儿送两匹温柔又粘人的大马回到马厩里,大黑兔依依不舍的叼着她的衣袖,知道她这一回去,不知道又要过多久才能出去飞奔。
万贞儿觉得大马太可爱了,使劲摸了两把:“乖兔兔,过两天再出去跑,乖哦。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她。”
朱见深没耐心,远远的说:“爱妃,朕要去召见翰林,为今日之事吟诗作赋,你自去回宫。”
“好,皇上一路慢走。”
“来人,传翰林院与画院进宫。”
“是,小人遵命。”
朱见深哒哒哒的跑了出去,捏着小胖拳头一阵小跑,刚到门口就被人截住了。斜刺里跪倒一个人,口中高呼:“皇上!启禀皇上,周太后又昏过去了。”
皇帝:“……”没听见没听见没听见!不用问都知道为啥,她跟我说不能杀天使,不能立见济,现在神仙给她啪啪打脸。但是这管我什么事儿啊,好良言说了多少?听我的话么!当时不听,现在又昏过去做给谁看!哪那么容易昏过去!她还未到不惑之年,又一天到晚来无所事事。朝中那些大臣,日夜殚精竭虑,又有谁昏过去了?
但是话不能这么说,朱见深心很累的叹了口气:“太医可曾看过了?”
“太医说请皇上尽快过去一趟,娘娘受惊过度,服用朱砂和安神汤却又无效,求皇上前去为太后娘娘安心。”
朱见深是真没耐心过去安慰她哄她,今儿本来是个高高兴兴的大好事,要是去康宁宫,一定会看到一个哭哭啼啼哀哀怨怨的太后:“唉,国务为重,你回去告诉娘娘,再过一个时辰朕就去。”
“皇上。”
“不必多言。”
朱见深气哼哼的上了龙辇,很快就到了乾清宫,屋里的桌上有两个砚台,一个是批奏折用的朱砂墨,一个是写字画画用的松烟墨。一旁的雕白瓷比笔筒里有许多规格的毛笔,从大抓笔到细细的勾线笔,应有尽有。他随手抽了两支笔,在旁边的笔洗中浸满清水,调了浓淡不同的墨,取来一张纸,开始慢慢的勾画今日满天白鹤的样子。
又一挥而就,写了一首诗。
自己看了看,觉得这首诗实在是糟糕,除了押运之外没有任何算得上诗的地方。
儿子平时学的韵文里有两句:骖鹤驾,待鸾舆。
孤山看鹤盘云下,蜀道闻猿向月号。
嗯,都写的比朕好。
“启禀皇上,翰林等人已在殿外侯诏。”
皇帝敏捷的把自己的诗稿揉成一团丢到墙角:“命他们去华盖殿,以今日郕王府之盛况吟诗作赋,朕要考教他们的文采。”
“是。”
这边的翰林们开始做作业,他们中大部分人都被满天的白鹤惊呆了,灵感如泉涌,很容易写。
只有五个人比较为难,他们五个人中有一个是天生的老花眼,另外四个则是近视眼,看不清楚啊!
看不清楚远方的天上有啥子!
这可怎么写啊!只好求着眼神好的朋友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又想了想夏天的蚊虫成群结队的飞舞,还有邻居家养的那一大堆鸽子,大概能凑合着写。
高产的翰林学士们在半个时辰中写了上百首《奉和蓬莱百鹤降仙向郕王赐仙箓应制》《奉和百鹤蔽日》《奉和朱天师受仙箓》《奉和郕王登仙受金冠霞衣》等围绕这一事件的各种描述诗词,然后开始写赋。
……
在郕王府中,朱见济抱着瑟瑟发抖的小狐狸落在地上,拍了拍她的背:“别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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