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尚未糊涂前,将本人名下坐落于本村三组之房产,立据馈赠与本人儿媳莫娟,任何人不得异议。立据人:周兰。林建琛,写上现在的年月日后给我签名。见证人就由你跟你庭叔签上名吧!”
听了周兰所立的遗嘱,温乐倒没有什么反应,但范菁却一下子蹦跳起来,大幅度地摇动周兰的手臂,哀声恳求道:“婆婆,温乐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当然要将房产转移到温乐的名下。婆婆,你不能将房子给别人呀!”
周兰并不理会范菁的话,眼睛定定地瞅着林建琛。
范菁见说不动婆婆,急得用胳膊大力捅了捅温乐。
温乐受痛,往一旁侧身移开两步,怔怔地望着范菁,嘴唇嚅动了几下,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林建琛按七婶的话写好,正想给七婶送过去,却看到范菁暗捅温乐,温乐躲开的一幕,不由多了一个心思,边原地站着,边道:“七婶,侄儿写好了,是侄儿扶七婶过来签名,还是侄儿送到床头给婶婶签呢?”
周兰心知林建琛在忌讳范菁会夺去撕毁,转眼望着范菁道:“范菁,你也是温乐的老婆,我的儿媳,自然也有你一份,不用太担心。好了,你和温乐都离开一点,让你大伯过来吧!”
事情到了这一步,范菁担心自己若是再搅拌的话,只怕连婆婆口中的那一份也会失去,只好不情不愿地白了一旁的温乐一眼,闪开几步,恶狠狠地横了莫娟一眼。
林建琛将字据送到周兰床头,把笔递进周兰颤抖着的手里,看着周兰艰难地签上名,还摸索着从床头掏出一盒印泥翻开后,颤动着手臂用拇指粘了粘红色印泥,就着林建琛的手掌,郑重地摁了指印。
象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使命一般,周兰用虚弱的声音道:“林建琛,你跟你庭叔一起做见证人,把名也给签上吧。”
林建琛郑重地道:“嗯,好,七婶。”
待温庭和林建琛都在见证人处签上名后,周兰弱声道:“我名下这房子,是温善留下的房子,我现在将温善留下的房子,馈赠给大儿媳莫娟,由她的两个女儿承继温善的香火。温乐,你是温庭的儿子。如果你承认是温庭的亲生儿子,就当着我的面,叫他一声爹,那他的房子自然会留给你了。你要是不愿意叫,那你自己建房子去吧!”
原来,周兰是用温庭的房子,来逼温乐当着她的面,叫温庭一声爹,既让温乐叫出习惯来,也还温庭一个当爹的名份。
温庭跟周兰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了,自然懂得周兰此举的用意,感激地走到周兰的床边,紧紧握住周兰的双手,双眼蓄满了泪水,呜咽道:“都二十多年了,我多盼望温乐能叫我一声爹呀!小兰,谢谢你替我着想这么多。”
周兰对这个二十多年来唯自己是命的男人,同样心存感激,枯陷的眼眶中同样闪动着晶莹的泪水,道:“阿庭,谢谢你照顾了我二十多年。没你的照顾,真无法想像会是什么样子的凄惨。你还年轻,可以的话,就再找一个一起过吧,也让我不用死后还要替你担着心。”
范菁听婆婆竟然要公公续弦,心想温乐的继母要是进了门,温庭的房子哪里还会轮得到温乐的手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