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对方的神情语气却一直维持的很好,收驰有度,叫他也看不出口是心非或者不敬的意思来。黄帝的心思稍定,手指敲在桌面上,沉吟了片刻道:“你是领兵的,北疆那边的情况你知道,自从定国公身死之后,就一直是梁勋在那里暂时守着,朝中……你可有觉得合适的人选,可以派过去顶丛英之前
的缺的?”
这种事,皇帝怎么会需要和他商量?除非——
事情是和他有关的。
严锦添的心里警觉,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拱手道:“微臣久居边城,和京城里的武将同僚之间也都不甚熟悉,所以不敢妄议此事,还请陛下见谅!”
“呵——”皇帝却是笑了,“朕就是随口这么一问,其实……”他说着,顿了一下,突然就又敛了笑容,正视严锦添的面孔道:“你在军中已有数年,在行军打仗方面的经足,其实之前有人跟朕提议,想要让你过去顶丛英的缺的,只是么……你的年纪是轻了些,资历到
底尚浅,朕也怕你管制起那边的新人来会吃力,所以就将此事暂时压下了没提。”
严锦添的心神一凛。
会跟皇帝建议叫他去北疆的人——
且不说私人的目的,只就当今朝中在皇帝面前有这个地位和面子的也无非就是司徒渊和司徒铭两个。
如果是司徒铭,那应该就是单纯的想要拉拢他,给他送人情的。
但如果是司徒渊——
那就绝对是居心不良的。
并且打从心底里来说,他还是觉得此事和司徒渊有关。
“什么?”严锦添不动声色,“微臣的确是人微言轻,北疆之地又一直战事不断,那里的战场局面十分重要,微臣也觉得自己难以担当此任。”
这些个武将,除了那些老的战不动,就只想要颐养天年的,还没有哪个说是不想拿兵权的。
皇帝颇有些意外,眯了眯眼,也不掩饰的上下打量他。
严锦添的神色坦荡,就由着他打量。
过了一会儿,皇帝就又开口道:“北疆那地方气候恶劣,其实朕也不太舍得让你过去,既然暂时琼州也没什么事,那你就暂留京城几个月吧,刚好梁勋不在,你替他暂时管一管御林军!”
严锦添的眉心一跳,这回是真的太过意外了。
他拧眉,看向了皇帝:“陛下……”
禁军可是会直接威胁到了皇帝的人身安全的,而且他这些年里又一直对自己父子心存忌惮,他居然会舍得把这部分权限交给自己?
不!他这一定是在试探自己!
严锦添的心里,突然就起了很重的危机感。
皇帝道:“怎么?你怕你不能胜任?”
严锦添赶紧收摄心神,拱手道:“微臣常年居于军中,擅长的是带兵打仗,禁卫军职责重大,这个差事,微臣实在是不敢擅领!”
皇帝文言,就又是笑了。他叹一口气,缓缓地靠回身后的椅背上,道:“朕跟你说实话吧,老七昨儿个下朝之后来找朕,说是请朕给他赐婚,他看上你家的二姑娘了,又向朕举荐了你,觉得北疆军中主帅的继任者,你是不二人选!
老七的性子朕还是了解的,算是比较淡泊的,这世上没多少东西是他看得上眼的,但同时又执拗的很,这是他头次跟朕提要求,朕都不好拒绝他。”
所以,司徒渊来跟皇帝请旨赐婚,顺便抛出了北疆的军权,想要用这个做好处,来诱严家应下这门亲?
明知道皇帝是不可能答应的,可是他这样说了,却又恰恰是在皇帝面前表明了决心——
他就是十分中意严锦宁的,并且势在必得!
“是么?”严锦添也不着急,淡淡的道:“可是前两天刘大总管才去传话说陛下想留下我家三妹妹,如果昭王殿下再求娶宁儿……是不是不太合适?”
皇帝是有些无耻,但那毕竟是在背地里,他还不至于公然在台面上和自己的儿子抢女人。
只是,如果要把严锦宁指给司徒渊的话……
他那心里又这么都有点别扭和不想的。
皇帝眼睛盯着严锦添,仍是和气的笑道:“是啊!朕也是觉得一次要你两个妹妹,你未必舍得,所以就先把你叫过来问一问了。”
所以,他抛出了禁军的指挥权来做诱饵?
因为他没有理由直接开口回绝司徒渊,所以就想借严锦添的口。而他和自己说了这么多, 无非就是个恩威并施的意思!一瞬间,严锦添已经明白了皇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