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渊的目光微微一沉,却是紧抿着唇角没有做声。
严锦添有些意外:“你怎么不问……”
司徒渊打断他的话,一字一顿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严锦添被他问得,却是有些始料未及。
他并没有回答。司徒渊道:“你不想守住这座琼州城,甚至于对这城中,严谅一手训练出来,又跟你有着多年同袍之谊的全军将士的生死都毫不关心,严锦添,我现在倒是好奇,你虚张声势这么多年,不遗余力在谋划的到
底是什么?”
这么久了,严锦添做出来的表象,一直都是他很在乎严家在琼州这里培养出来的势力,所有人都觉得这座琼州城就是他的筹码和后盾。
可是现在,南月大军进犯攻城,他非但不急着去主持大局,抵御外敌,反而是对这一城将士的生死都看得无关紧要的样子。
试问,如果失去了琼州城的铁血壁垒和严家在此多年打下的根基势力,他严锦添以后凭什么在这世上立足?要知道,因为烈舞阳的事,严家已然成为整个南月朝廷的公敌,甚至于这一趟进京,严锦添还把司徒铭都给得罪了,是看在琼州城的面子上,司徒铭才强忍着没动他的,一旦他手上没了兵权,或者弃城而
逃的话——
他根本就是无路可走的。
南月不会放过他,司徒铭也是十有八九会借机铲除他。
严锦添对自己的处境,自然是最清楚的。可是这样的处境之下,他仍是神态自若,目光越过司徒渊去,又定格在他身后严锦宁的脸上,却是回避了他方才的问题,直接道:“杀了我,让烈舞阳和我一起归于尘土,或者,把宁儿还给我,放我走,你
自己选吧!”烈舞阳!严锦添以为她是夜倾华的生母,而实际上,面具之后的司徒渊,和自己的这位义母甚至是素未谋面的,可是他却知道,夜染这么多年的执着和新病,哪怕是烈舞阳真的不在人世了,在没有见到她
的尸骨之前,夜染也是绝对不会死心的,只会一直的沉迷于在那种痛苦当中,无法自拔。
严锦添是认定了烈舞阳就是他和夜染父子的软肋,所以说这话时候的语气势在必得。
司徒渊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缓慢的收握成拳。
外面的街面上,似乎已经乱了起来,隐隐能够听到人们恐慌的奔走和呼喊声。
严锦添道:“或者——如果你做不了这个决定,那么,就让夜染来当面和我谈?”
夜染对司徒渊,有救命之恩,再造之德,这些恩情,都是轻易无法偿还的。
严锦宁并不需要他在这时候做这样的抉择。
她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走上前来一步,正视严锦添的面孔,问道:“所以,舞阳公主还活着?”
这些年,因为严谅找到了东陵皇室这个避风港,以至于让夜染父子都没有办法和他们当面对质。严锦添的目光自司徒渊的面上一掠而过,继而缓缓的勾唇,吐出两个字:“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