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为什么要砍我?”认出了对自己露出杀意的人正是冲田总司,和泉守兼定连忙辩解,“我和里面那群不是一路人!”
冲田总司在攻击他的同时笑眯眯地回答:“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要杀我?太不讲理了吧!”和泉守兼定大喊,“这样也算得上是新撰组的人吗?”
挡住月亮的乌云移开了,冲田总司总算看清了这个被自己判断为是可疑人物的脸。
长相意外的好看,有点像哪里的大少爷。在被他持续攻击的情况下,也仅仅是防守而没有反击,表情看起来困惑又委屈,看向他眼神中还仿佛有几分信任……
对他?新撰组的人?信任?
说起来,刚才这个人说的话也很奇怪,好像对新撰组怀有什么美好的印象,以至于此刻的行为让他无法接受,觉得配不上新撰组的名声一样。
冲田总司非常清楚新撰组在京都的名声,完全是可以止小儿夜啼的程度。所以这个人是有什么毛病?还是……真的喜欢新撰组?
余光扫到土方岁三带着人解决了那群失败的实验体,还留了个旁观者的活口,冲田总司就顺应自己内心的犹豫,后跳一步收了手。
见到他停手,那个人也停了下来,却没继续警戒他可能的攻击,而是用一种像是崇拜又怀念的目光看向了走过来的土方岁三。
“总司,你这里是什么情况?”土方岁三皱着眉审视和泉守兼定。
冲田总司收了刀:“如你所见,没杀成呗。”
“你怎么……”
土方岁三的话还没说完,冲田总司就笑眯眯地打断:“你那边那个不是也没杀?一起带回去审问好了。”
“……啧。”土方岁三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回去了,这里一会儿有人处理。”
和泉守兼定想起还在等自己的三郎,好险意识到自己现在身份在新撰组看来应该很可疑,不能把审神者也牵扯进来,只好在心中默念。
虽然我很想去新撰组,但这次真不是我故意的……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啊!只能靠你了审神者大人!!!
满心凌乱的和泉守兼定被新撰组带走了,早就找了个围观的好地方看了差不多有半程的三郎在寒风中抱紧了怀里的宗三左文字。
……那家伙不是才说过,要离历史人物远一点吗?
听他的话绕路不就没事了么!
这届家臣不行啊。
以三郎以前的身份地位,他躺房间里休息,敢悄无声息靠那么近的就只有身为他妻子的归蝶了,哪怕是森兰丸也只能离远点先通报,而在三郎的时间观念中,其实跟归蝶分开也没多久,迷迷糊糊中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太正常了。
药研虽然现在是近侍,但他并没有像森兰丸那样被培训过,也就是说他尽管有心却不够专业,所以才会出这种差错。
这个话题药研不知该怎么接话,只能保持沉默。虽然他在织田信长身边没几年,但作为贴身短刀,他对自己主君与其妻子的感情深厚程度还是有点意识的,那并不是他能介入的世界。
过了大约有一分多钟,三郎身边仿佛凝固的气氛突然消散了,他看向药研,奇怪地问:“你在发呆吗?”
药研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收拾桌碗的。
等药研从厨房拿着烛台切光忠专门给审神者做的饭后甜点回来的时候,三郎变成了倚在二楼的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药研放下托盘,迟疑地问:“大将,接下来您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啊……”三郎懒洋洋地说,“这里可没有天下好让‘织田信长’争夺……本来以为终于没事了我也能放松一点,但现在却好像干什么都感觉提不起劲来,真奇怪啊……”
“……”
这就是今早药研去宣布例会取消时语气微妙的原因。
之前几天都在适应本丸,新奇感暂时掩盖了这些问题。昨天算是第一次步入审神者这个职业的正轨,大约是一口气见了不少相关“刃”的缘故,这位大人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开始怀念起过去。
与织田信长惊心动魄的争霸天下的人生相比,作为审神者的日常太过平淡,难免让人一时有点迷茫。
药研不敢过多猜测这其中有多少不甘——即使信长大人看起来并不怎么在意功亏一篑的结局,但怎么想都觉得真不在意的人,一开始也不会提出“天下布武”这个想法。
更何况,根据他从各方面得知的情报,导致他失败的人,正是被他异常信任的明智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