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就进了一家裁缝铺子,跟那裁缝说自个儿想让他做十几套冬衣,那裁缝铺子的老板高兴地不行,跟着周桂兰就去了周桂兰家里。
一到家,周桂兰就带着那裁缝去了他们读书的那间屋子。
推开门,里头的老先生就看了过来,见是周桂兰,当下没了好脸色:“他们都在读书,你过来打搅什么?”
周桂兰心情好,不跟老先生计较,转身对着那师父道:“请您给他们都量量身形。”
那些缩着脖子,冷得直发抖的秀才们偷偷瞅了老先生,继续低头念手里的书。
周桂兰拍了拍手:“好了,一会再读书,裁缝师父忙着呢,赶紧给你们量了,他还有不少事儿要做。”
孟江还是最大胆的,抬起头,看向老先生,问他:“老师,我们该如何是好?”
“看我做甚?没听这裁缝师父忙?”老先生没好气回了一句。
这些天越发冷了,这些人一个个都缩着脖子冻得直发抖,他瞅着也心疼,这会儿也不会拦着他们。
得了自个儿师父的话,八个秀才都放下书,快步走过来,让那裁缝和他的学徒一一量了,都记下来之后,这才又回了自个儿的位子,季度读书。
周桂兰将目光移向了坐在案首的老先生,见他还是闭着双眼假寐,她慢步走过去,在他身前站定。
“先生,您方便站起来,让师傅帮着量量身形吗?”
“无功不受禄,我还是免了。”老先生说着,挥了挥手,连双眼都没睁开。
周桂兰看了眼还在认真背书的那些学生,尤其是两个孩子也是认认真真读书,完全不为外界所扰。
“您怎么能是无功呢?我两个儿子可都是先生的学生,整日劳烦先生教导了,为您做两套冬衣,不算过分吧?”
“你已经给了我吃的喝的了,够了。”老先生睁开双眼,应这话,语气到时温和了不少。
周桂兰摇了摇头:“先生,要是您冷病了,谁给您治病?难不成让这些学生自个儿读书?这马上可就要比赛了,你真忍心?”
一听到比赛,老先生的脸色就是一变。
虽说如今他不看中那一百两了,毕竟他们吃喝不愁,还有笔墨纸砚用,可这若是输了,那他的名声可不就败坏了?
他犹豫着,周桂兰也不催他,慢慢等着他。
老先生花白的胡子颤了颤,随即道:“那等我们得了奖金,就将这银子还给你。”
“好啊。”周桂兰应了,随即对着那站在不远处的裁缝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这裁缝快步走过来,帮着老先生站起身,随即帮着他量了身围后,这才跟着周桂兰一块儿走了出去,顺带还将门带着关了起来。
周桂兰跟着他们一块儿送了出去。
这边儿,老先生等他们走了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和他这些穷苦的学生,如今是全靠这周桂兰救济了。
如今他这脸皮也是越发厚了,连冬衣也收了。
真是文人之耻啊
正想着,脑中又闪现了周桂兰之前说的,人就是衣食住行,这心里好似又安心了些。
再看看他这些学生,因着吃得好吃得好,如今这脸上也有肉了,也没以往那般蜡黄了。还有这些日子来来回回收拾桌子,走的路多了,这身子瞅着也结实了不少
哎,真是欠的太多了
周桂兰自然是部不晓得这老先生心里的挣扎,她回到铺子的时候,就瞅见几个掌柜模样的人在说着什么,而铺子的桌子上,全是可乐。
她往铺子里走了几步,就见白逸轩将那几个掌柜的往外面送。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等他们都走了,白逸轩回来,周桂兰才问这事怎么回事。
白逸轩简单将事儿说了,这些日子这些可乐已经没人买了,那些掌柜的便嫌这可乐占了他们铺子太多地方了,这不,就都给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