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兰下意识看向他,就见他眼中满是脆弱,声音带了一丝嘟囔:“疼”
一旁的小六手一抖,差点儿没拉开一个更大的口子,还好他及时稳住了。抬头,就见徐常林那眼神,他整个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可怕少爷这会儿真可怕!
他一向是一个什么疼痛都放在心里的人,要不是忍不住,他又如何会呼出来?
周桂兰将手放在他的额头,灼热的掌心贴上他裸露的肌肤,能清晰感觉到他皮肤的湿漉。
“没有能让他感觉不到痛的药吗?”
“没有。”
“那有没有能让他睡过去的药?”周桂兰不忍。
这样直接拿着刀子割肉,该多遭罪?
小六目光扫过徐常林,就见他眼中透着一股狠意,之前那脆弱半分都没见着。
他会意,“少夫人,那些药若是用了对身子不好,也不利于我后边给少爷配药。”
“不至于吧?”周桂兰将信将疑,就是让他睡着,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影响了?
小六手上继续动作,沿着那箭的四周转动着,血肉模糊。
周桂兰感觉自个儿被紧紧抓着的手,她忍住,伸手轻轻拍着徐常林的肩膀,轻声安抚他。
徐常林始终皱着没有,一副不舒服的模样,倒是看得周桂兰心里好似插了一根刺,隐隐作痛。
将箭拔出来的小六顺手就将箭头放进自个儿的药箱里,拿出一瓶药熟稔得倒在伤口上,等到伤口血止住了,又拿了什么药倒在上面,用纱布包起来。
因为徐常林是躺着的,包不了,周桂兰只能帮忙抱起她的腰,将他的上半身抬起来,小六拿着布一圈一圈缠着。
周桂兰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徐常林的伤口,丝毫没瞧见徐常林那眸子里的笑意,还有其中带着的狡黠。
一不小心被晃到的小六偷偷放慢了手里的动作,努力配合着。
直到整个都包好了,周桂兰抽身时,徐常林还有些意犹未尽。
小六交代周桂兰今晚一定要好好照顾徐常林,收拾了东西才走。
周桂兰一一记在心里,还追问了小六几句状况怎么样,小六瞥了眼床上某人的脸色后,违背良心道:“他今晚很危险,要好好照料,明儿个我再来看看。”
“若是除了急事,我如何找你呢?”
“不用你找,我到时候会自动出现的。”小六应了话,背着他的大药箱,脚步匆忙离开。
除了房间,将门关上,吸了口外头的凉风,从觉得自个儿好受了。
“真是”
后面半句他没说出来,只是摇了摇头,赶紧跑路。
屋子里,周桂兰坐在徐常林的床边,看到他整个人的疲态,想到刚刚他经历的一切,到底心有不忍。
一晚上,周桂兰都一直在照顾徐常林,徐常林好似一直疼得睡不着,时不时想喝水,或者想解手。
如果不是小六说他这一晚上很危险,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装的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小六再次过来,帮着换了药,说是没危险了,让周桂兰先去休息时,徐常林好似还有些意犹未尽。
自从徐常林手上了,周桂兰鞍前马后得照顾他,可徐常林伤口就一直没怎么好。
即便是这样,徐常林每日一大早还是得穿着繁琐的朝服去上早朝,还得跟人谈笑风生,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三不五时的,还有人在休息的时候来拜访他,这就让他休息的时间更短了。
周桂兰觉得自个儿也犯贱,总是心疼他。
等过了两天,瞅着他状态好了些,周桂兰趁着他睡觉前,问他:“你还记得卫如卫大人吗?”
徐常林顺势躺下:“怎么了?”
“他现在是不是被找了?”
徐常林:“你认识他?”
周桂兰将自个儿与白逸轩来京城时经过沛城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还将卫夫人过来找她的事儿也说了。
说完,徐常林沉默了良久。
“是不是这事儿很难?”周桂兰猜测。
“这是瑞王押回来的,为了平民愤,他怕是活不成了。”徐常林脸色也沉了下来。
周桂兰简直无语了:“为何要拿他的命来平民愤?他可是为了那些灾民,把自个儿家里的银子都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