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兰的话意有所指,城守闻言之后,身上的汗流的更多了。
“夫人,这不是下官无能,主要是国库空虚,下官一生清廉,自是也没什么存银,哪来的钱买粮啊。”
城守欲哭无泪的看着周桂兰,他不过就是买了个官儿当当,本来想着上面有卫如在,有啥事也赖不着他,结果卫如死了,他莫名其妙的当了城守,还赶上这冻灾,平常就总受这商户钳制,哪还敢上门找他们要粮啊!
周桂兰闻言,也没说什么,紧了紧手中的暖炉道:“你将这沛城里的米商都叫来这儿,我跟他们谈一谈。”
城守闻言大喜,周桂兰主动将这烫手山芋接了过去,不管成没成,这事儿跟他又没关系,谁也怪不到他身上。
周桂兰看着城守飞奔出去的身影,眉心皱了皱。
城守出去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这沛城的米商就纷纷来到了城守府。
周桂兰和这些人围坐在一圈,各自品着香茗,就是没有一人说话。
“这位夫人,听说你是京城来的贵人,不知今日找我们哥几个前来是何用意啊?”
闻声,周桂兰端着茶的手一顿,然后她慢慢抬起了头,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李老板,你是这沛城米商中的老大,手里握着不少的粮食,如今这南边冻灾这么严重,您说我找您是什么事儿?”
周桂兰和李老板打着太极,将话题又推了回去。
“这”李老板看着周桂兰的样子,也有些摸不清她是真想赈灾啊,还是只是走个过场。
毕竟她看起来实在是太淡定了,一点都不为冻灾着急。
“夫人的话,李某听不太懂,这南边冻灾严重,我们自是有耳闻。只可惜我们不过是一介商贾,做不得什么。”
周桂兰闻言脸上笑意更深。
“李老板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各位既然有这份心,自然就能帮上忙不是。”
李老板闻言眼神一暗,还不等说什么,就见周桂兰站起身,身后的一个侍从捧着一个箱子打开放在了桌子上。
“我也不想和各位老板打哑谜。我们都知道现在这米的金贵,但是各位身为大梁人,在大梁做生意,有些事该做还是得做的。我只要各位手上八成的米,给你们高于市面平价半成的价格,你们觉得怎么样?”
桌上的人听到周桂兰开的价,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李老板看着米商的脸色,站起身抖了抖衣摆道:“夫人,您这是拿我们哥几个开玩笑么?现在这米最起码要比市面平价翻两倍,如今你开口就只高半成,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周桂兰转身看了一眼要离开的众人,凉凉开口:“生意该如何做我自然是清楚的,可是各位老板也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不是?”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桂兰轻飘飘的说道:“现在这米价确实高,也在不断的涨。但是你们现如今把这米屯在手里,赚得也不过是这一阵儿的钱,和我给您们开出的条件一比,可是差得远啊。”
李老板听着周桂兰的话,想着该如何将她的身份说出来。
“夫人,画大饼的人多了,我们也不能各个都信不是。您给句痛快话,坊间说徐将军的夫人现如今就住在城守府,您和她是什么关系?”
“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就是徐常林的夫人。如今我奉皇上之命前来赈灾,绝对银货两讫。除了这些银子之外,这儿还有一块皇上钦此的“仁商”牌匾。”
众人闻言,难免有些踟躇,要知道,若只是小皇帝派来的人,他们早就随便捐一些打发打发就可以了,哪怕就是不捐,他们也会有话可说的。
但现在来的人是徐将军的夫人,他们就不得不好好斟酌一番了。
不过这价格也确实有些低。
周桂兰打量着米商的神色,满面诚恳的劝道:“我也知道这价格是低了一些,但是各位想一想,现在大梁正处于百废待兴之中,如果你们趁着这个时候哄抬米价,就算挣了钱,也失了人心不是。”
“但是如果你们将米以这样的价格卖给我,不仅朝廷,受了你们恩惠的百姓自然会记着,以后也会选择在您们各位这儿买东西,不仅得到了钱,和牌匾,还有一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