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宁心里哼笑,“傻了吧?找到他们干嘛?不是要躲吗,最好躲一辈子。”
她也算看清楚了,张油舅舅这个人,轻易不会和人撕破脸,毕竟他总得看身边谁对他有利用价值,张母和张家从前帮他那么多次,他就算不想借钱也得考虑未来是不是还有能用得着的地方,所以宁可跑也不当面翻脸。
这么一跑,出乎所有人预料,却也帮舒宁省了大力气。
刚好啊,跑得越久越能让张母看清自己这个兄弟是多没良心。
而没让她失望,舅舅这么一跑,跑了足足半个月这么久,小厂子都临时停掉了,谁也联系不上。
这半个月时间,张母一直守在县城,从煎熬到不敢相信再到麻木,最后,不得不接受了兄弟根本不想帮她这个事实。
她倒是也想给兄弟找借口劝慰自己,可这人跑得干干净净,一点余地也不留,怎么替他替自己找借口?
没钱?那知道了她这边出了事,没钱也能帮忙出出主意吧。
好,赌博输钱还借债这种事就算他没遇到过,不知道能帮忙出什么主意,那好歹也过来问问情况看看是怎么回事?
连问都不问,急匆匆挂了电话就跑了,这就是她帮衬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做出来的事?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啊!
张母的心凉透了,又疼又难受,而这段时间在身边的除了张父就是儿子媳妇,蒙尘许久的眼睛,如今多少也算看清了一些事情。
到后来,她也不尝试联系兄弟那边了,没有再去乡下,反而回市里的大房子住了一周。
等她心情多少恢复一些后,舒宁才说:“妈,我们去坐飞机吧。”
张母一愣,想了想,问她:“你们要带我去南边的海岛?”
舒宁点头:“对啊,本来上次就该去的,拖了一些时候也没什么,刚好最近空,一起去吧。”
张母其实不想动,可意识里,已经开始重视儿子媳妇和老公的话,渐渐明白自己年纪大了还是需要人依靠的,依靠不了别人,只有他们,最后便同意了。
等飞机落地,从机场出来,带着海风味的热浪迎面而来,她深吸一口气,忽然就坦然了。
心里默默想:去特么的,爱谁谁!
又不是真的破产还欠了几百万,儿子那儿还有好多好多好多钱呢!好好活着才有命享受有命花!
这时候,她才想起问问那笔彩票钱花了还剩多少,她心里琢磨,怎么也得剩下至少五千万吧——就当儿子媳妇这次离家出走一怒之下花光一大半。
转头没看到儿子,想想是去租车了,便凑到媳妇跟前,“媛媛,妈问你一件事。”
刚说完,胳膊就被舒宁搂住了。
张母特别不习惯和媳妇这么亲密的搂在一起,怔怔地看着舒宁,舒宁却笑,一脸坦然,然后低声道:“妈,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放心吧,钱还有呢。”
张母想了想,问:“多吗?”
舒宁哼笑,“多!”
张母:“多是多少?”
舒宁:“荣华富贵那么多。”
张母眼神瞬间一亮,“那以后……我还能买包?”
舒宁搂着张母的肩膀,仿佛皇帝携爱妃俯视江山一般,目视前方,霸气侧漏地说:“买!”
张母:“那衣服化妆品啊收拾什么的……”
舒宁:“都买!”
张母:“你确定?”
舒宁转头,笑笑,“妈你就放心吧,你媳妇没那么小气,不会整天捏着钱不放。只要是你自己想买的,随便买,别买到破产就行。”
张母:“真的?”
舒宁:“真!”
舒宁当然不是哄她的,而事实上,这次带张母过来是有用意的——
她和张油决定在这边定居。
房子已经买好了,精装修,拎包入住,过段时间就能交付。
张油这次没犹豫,一口气买了三套,还给两边的父母都包了三百万的红包。
就像舒宁说的,“我本来觉得有了这钱要小心翼翼,语文课本都教我们富贵不能淫吗,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好。不过后来我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
在离家出走的那天她忽然明白过来,她想错了。
人的一辈子就是一生,这一生不长不短几十年,无论碌碌无为还是意义非凡,说白了,过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都说千金难买高兴,可事实上,钱就是可以提升幸福感的。
所以舒宁决定,花!
中大奖是命,命里有这笔巨款,花了买开心买痛快。
这么多钱,足够潇潇洒洒过富足的一生,也足够他们有能力举家搬迁远离是非。
既然如此,何不做得彻底一点,干脆把两家父母都接过来定居呢。
帮什么兄弟,老大一个男人,谁爱帮谁帮。
返聘做什么大夫,当什么辅导班老师,退休退休就是为了那个“休”,休息的休!
所以,张油和舒宁自作主张为家人做好了搬迁的准备。
至于会不会不习惯……
来海岛住了半个月,疯狂喜欢上这里的椰子的张母连连点头,“习惯习惯!我要知道这边椰子这么香,十八岁我就搬过来,不,嫁过来。”
拿着女婿给的红包和王爸爸一起出去旅游的王妈妈,“哎呀,怎么会不习惯呢,习惯是可以调整的么,就算不习惯我们可以天气好的时候住老家,冬天来岛上过冬么,春暖花开,多好。”
这一点倒是舒宁万万没想到的。
讲真,你们这些年纪大的人说适应就适应,说不适应就不适应的毛病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至于张母那扶弟魔……
至少在花多钱享受过富足的生活之后也明白了有钱还是自己花最舒服的道理。
总而言之,舒宁守住了天降的这笔横财,也算顺利完成了这个世界的所有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