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好似有东西摔在地上而发出的闷响,叫她忍不住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孩童趴在地上的小小身体,以及一个光鲜亮丽穿着高跟鞋站着的年轻女人。
夏树愤怒了,“你在做什么!”
她的突然出现叫年轻女人吓了一跳,扭头看到来人是夏树时,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惊恐转为不屑,“原来是你啊苏瑜?你是什么身份也敢拦我?”
夏树的厉眸瞥了她一眼,见趴在地上的孩童自己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就想过去搀扶。
年轻女人也许是知晓了夏树的意图,赶在她上前之前又一把踹飞了孩童,孩童就这样跌落到了下一层楼梯的最底下,仰躺着,一脸的鼻血。
夏树霎时心脏一缩,立即奔了下去,看见躺着的孩童这时睁开迷茫无神的双眼,方才微微松了口气,抬首望向正慢悠悠走下来而一点儿也不着急的年轻女人,怒斥道:“你是疯了吗!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年轻女人抬脚踢了踢孩童,无所谓道:“不是还没死吗?”
她脸上绽出的得意笑容显得无比的讽刺,夏树气得胸口起伏,强迫自己冷静,这才拿起手机准备拨打120救护车。
年轻女人以为她要报警,伸手就想拍掉她的手机,被夏树躲过,于是叫嚣道:“怎么?你想报警?苏瑜,你吃饱了撑着来管本小姐的闲事?”
夏树斜睨了她一眼,在120接通后,忙把情况和地址报了过去。
年轻女人这才放下心,蔑视地翻了个白眼,根本不在乎地上的孩子是死是活,反而对夏树感兴趣得很,面色嘲讽道:“不是口口声声说不花陆昊的钱吗?这才多久不见,就来商场穿上一身名牌,苏瑜,你倒是有勇气站在我面前呀。”
年轻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容貌上层,身段窈窕。
确实是苏瑜所熟悉的人,可惜夏树对她厌恶的情绪占满了心间,一时并没有也不愿意将她认出来。
她不悦耳的话,夏树自动消音在耳边,沉着脸缓缓说道:“年纪轻轻,心肠就这么恶毒,我为你父母有你这样的女儿感到不幸。”
“苏瑜,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啊,不过是看着我妈脸色过活的可怜虫,以为嫁给了陆昊就有资格教育我?真是可笑!”年轻女人肆意而轻蔑地笑出声。
夏树不屑与她对话,紧凑着眉心,跪在这会儿已经晕过去的孩童身边,并不敢轻易挪动。
年轻女人见夏树竟然敢无视她,勃然大怒,“少在这儿装模做样,陆昊看不到的,赶紧给我滚,看见你就一肚子气。”
说着又想抬脚踢人,夏树眼明手快揪住了她的脚踝,年轻女人身体一下子没站稳,眼看就要往后滚下,慌忙抱住了楼梯扶手方才幸免,一脸的惊魂未定。
夏树站起来,森寒的双瞳注视着她,厉声说道:“再敢动手动脚,信不信我也让你尝尝和这孩子同等的滋味?”
年轻女人被震慑住,视线移到她的脚下,知道自己尖细鞋跟的高跟鞋不会是她平底鞋的对手,这才咬住唇瓣恨恨道:“苏瑜,你不要得意,我一定会叫你后悔的!”
救护车来得很快,夏树跟上救护车之后便打了报警电话,同时又惹来年轻女人的一顿威胁。
好在孩童到达医院的检查显示:脑震荡,左手骨折,脚踝扭伤,身上多出青紫,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接着两个年轻警察来到医院,孩子伤势严重,通过夏树的描述,皆是气愤不已,看向年轻女人的眼中再也没有惊艳,只余“蛇蝎美人”四个大字。
之后夏树和年轻女人便被请到警察局做笔录。
直到听见年轻女人向警察报出姓名时,夏树方才记起她是谁。
汪云欣,陈别致和她前夫的女儿。
与陆昊结婚两年的苏瑜,见过汪云欣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所以愤怒情况下的夏树才没有马上认出人来。
夏树搜索脑海中的记忆,发现这个汪云欣向来针对苏瑜,但在陆昊和陈别致面前却表现反常,十分收敛。
没过多久,受害孩童的父亲就来到了警察局,夏树意外于他竟然是苏云欣的大哥,也就是说苏云欣虐待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亲侄女,简直是匪夷所思。
更叫夏树惊讶的是,苏云欣的大哥在警察将事情说到一半的时候直接出声,一口否决掉他妹妹殴打他女儿的可能性,声称妹妹一直很喜欢及疼爱侄女,今天带孩子去商场也是为了想给孩子买衣服穿。
比较糟糕的是,当时楼梯那边并没有监控,也没有其他人可以作证,只有夏树一个目击证人并且报了警。
所以一有了大哥力证的苏云欣底气都足了起来,立马反过来说是夏树殴打她侄女!
苏云欣的大哥也配合着她对夏树横眉冷竖。
由于汪云欣一直表现得十分傲慢,现在才翻盘,警察自然更倾向于夏树的说辞。
而另一边在医院醒过来的孩子则是一言不发,医生检查说孩子性格孤僻可能还患有自闭症。
事情到了最后,反而是苏云欣叫嚣着要控告夏树殴打她侄女。
真是贼喊抓贼!
夏树也说不出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就是沉重的很。
离开警察局时最后看了一眼那孩子的父亲,心道孩子不能选择父母,应该是最悲哀的事情了吧。
然而夏树不知道也无法接受理解的是,汪云欣大哥夫妇在生了医院的小女孩后,还一直想要一个儿子,妻子已经怀孕三次并且打掉三次。
他心中一时有些怪异,又联想到苏瑜这段时间的着装,以及他手机里银/行卡的消费短信。
他摇了摇头,心想可能是不太习惯苏瑜忽然也有时尚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