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外面,青天白日下,自然不是唯美的殉情,而是早已盘旋等待的直升机。
姬清的脸上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情绪的变化,冷静内敛的,看着两个男人的交锋。
直到此刻,他才主动扭头,看向渐渐远去的城堡的窗口。
脸色苍白如同恶鬼附体的绯樱舞,就像一个真正的犯了重病的精神病,看着他唯一的药,眼睁睁的被人抢走。
打击最大的是,姬清没有任何挣扎不甘愿,就这么幽微等待着什么似得,平静得近乎无情的,冷漠的看着他。
没有办法接受,不能忍受,绝对不可原谅。
从我身边离开,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的人。
我要杀了他!
窗户的玻璃被骤然打碎,与此同时的,还有重物直直坠落下去的残痕。
就和原剧情里描述的一样。
姬清被拉进直升机里,不断吹旋的冷空气流,让他的体表没有一丝温度。
宫无绮立刻用准备的毯子包裹出了他,严严实实的围裹之后,却没有就此丢开不管,而是紧挨着坐到他旁边,强硬的揽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他的胸膛,一只干燥炽热有力的手,捂着他冰凉的眼睛。
“睡一觉就好了。别想那么多。”
姬清低低的问,气音一般缥缈:“我在想什么?”
“或许是,那个人死没死?或者是,我为什么来?”
被捂着眼睛的姬清,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不似笑容的弧度,紧抿、冷漠,略显凉薄寡淡,也一如记忆里的饱满诱人。并不柔软的冷硬线条,却让人无法轻易碰触。
“你会来,因为……”
听不清的后半句话,让宫无绮怔愣了一下,有些在意,却无法唤醒他追问。
我会来,因为我想来。还是因为,你在等我来?
胸中长久闷烧压抑的凝重,却渐渐消散了,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轻飘轻快的愉悦。
第二天早上的报纸头条,必然是,三叶集团绯樱舞坠楼自杀。
爱丽斯常常还会向他哀愁的倾诉,哥哥对自己的冷暴力和严厉的管束。
但是,姬清认为,绯樱舞应该觉得,他已经猜到了。
毕竟,第一次见面,姬清甚至看穿他的灵魂,应该是个男人。
这种,你猜我是不是已经猜到你知道我可能知道了的游戏,还是有点意思的。
比如此刻,就可以猜猜看,这目不转睛,凝视着自己的身体里,到底是谁?
是爱丽斯?还是绯樱舞?又或者是,伪装成爱丽斯的绯樱舞?
再猜一猜,什么时候换的人?对方又是否猜到,他已经猜到换人了?
华尔兹在继续,换着舞步,节奏。
唯独姬清专注的凝视,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弱消失。
冷漠和温柔,无情和深情,淡然和专注,冰凉和炙热。在青年长开的,平静如暗河,俊美无暇的脸上,如水浸润漫延。
矛盾,反差,绝对,极端。
着迷,疯狂,心跳快得像要跳出来,眩晕,微醺。
“我是谁?你在看着谁?”
无法忍受,想要独占的,嫉妒和爱恋,焚烧着他的心,他的魂,入骨空荡荡的渴慕。
姬清后退,回转,对仰靠在臂弯里的人,慢慢的露出一丝实质的笑意。
那原本平静面容下,不知是真是幻的,刻骨温柔隽永深情,犹如阳光下贪心吹大的泡沫,有一丝不详的失去的恐慌。
“除了你,还能是谁?”
姬清说。
绯樱舞抓紧他的手,祖母绿的瞳孔微缩。他的皮肤非常非常的白,眉发黛黑,其实不笑的时候,比笑的时候好看。
紧紧的盯着面前笑容陌生的青年,逆光的角度,青年脸上的神情有些虚幻,看不清。
他摇摇头,把他抓得更紧:“不准你喜欢爱丽斯,你是我的。”
青年的脸上没有一丝意外,也没有更多的反应,脚下的舞步节奏不变。
那狭长内敛,冷锐温柔的美丽眼眸,从始至终都专注的凝视着他,这让绯樱舞感觉到一丝安慰。
姬清带着一丝笑意,凝视着神情紧张认真的绯樱舞:“我喜欢你现在的神情,很漂亮,比任何时候都好看。”
绯樱舞的神情有一瞬的呆愣,随即不自然的狂喜,眼神却更加固执紧紧的攫住他:“比爱丽斯呢?”
“你好看。”
绯樱舞的唇角露一点不明显的笑,祖母绿的眼睛更亮、更硬、更锐:“比绯樱舞呢?”
他的心砰砰跳着。
姬清就着舞步的动作转换,俯身靠近他的耳边,冰凉的唇轻轻的碰到耳垂:“你。”
风一点点的大了起来,花和裙摆,他的长发都吹得抚动飘荡。
他还是沉醉在,青年冰冷温柔凝视的眼眸倒影里。
姬清的那些微温度的笑容还在,又好像下一秒就要颠破了,轻薄脆弱,又珍贵美好。
整个舞蹈的节奏,开始和结束,包括他这个舞伴,都只由姬清一人牵引主导。
他快他就快,他慢他就慢,他停他就无法继续,他继续他就不舍停歇。
就像傀儡木偶对牵丝的主人,绝对的服从纵容。
姬清没有撒谎,今天的绯樱舞美得惊人,叫他情不自禁的一直跳一直跳下去,想不到停止。
美丽的不是像爱丽斯的装扮,也不是他的女装,是他眼睛里、脸上,迸发出的神采神色。
他不知道,在绯樱舞眼里的他,也是如此。
……
当年,男主宫无绮带来姬清完成交易的时候,出现的是爱丽斯。代为结算的人,就成了职业周到的英伦管家。
所以,绯樱舞并不清楚,宫无绮是怎么完成任务的。
他见到的就已经是叫他目眩神移的姬清,随后应接不暇的意识到真实的自我,更加没有时间犯病,去纠结宫无绮的操作交易是不是违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