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礼物,我很喜欢。”
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收到他的礼物,喜欢不喜欢这种情绪已经很次要了,她满满的都是酸涩,还有无言的汹涌情绪。
苏嘉誉却叹气:“完了,如此明目张胆的拜金,我该如何是好。”
“努力工作,别破产,钱还在就不会变心。”
第三十二章
吃过饭,慕西不太想回学校了,但现在回家又似乎早了点,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苏嘉誉为她出主意:“你现在最该去的地方既不是学校也不是家里,而是商场。”
“嗯?”慕西拖着下巴看他。
“你就打算穿这么一身回家?”苏嘉誉的眼神充满了揶揄。
慕西恍然大悟一般,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后又有那么点虚惊一场,若是真穿着这一身衣服回家,再多的解释和理由都没有用武之地,沈慕诗就知道今天和苏嘉誉在一起吃饭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她最该去的地方的确是商场。
她忍不住先摸摸自己的包,这是沈慕西的习惯,出门必带包,包里必须有钥匙钱银、行卡以及手机,她原本以为自己不可能把沈慕西的习惯保持的得那么好,实际上这些习惯如影随形,在出门的那一刻身体会发出信号让她检查这些东西,至于她自己的性格,安和公主不需要带钱,因为永远有负责付钱的人,在皇宫就更不需要花钱了。
“你要陪我买衣服吗?”
苏嘉誉沉默了几秒:“嗯。”
慕西默默的看了他一会儿:“刚才你沉默的时候,是在想叶小姐吗?”
苏嘉誉淡淡的看她一眼。
慕西迎上他的目光,奇怪的是她目光里没有嫉妒和难为情,平淡得如同初夏的清风,轻轻幽幽,带着草木的自然之气:“你和叶小姐之间有过约定,只能陪她一个人去逛商场?”
约定其实没有,但当时他和叶佩璇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这辈子只会对她一个人好,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会做出背叛她的事来,更何况是会和另一个女人有孩子。当然了,最无法让他自己相信的是他希望她把孩子生下来,这是他自己的决定,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决定,但心里就是隐约有一个念头,让他必须这么做。
“如果我和她有约定,你就自己去逛商场?”
慕西想了想,摇摇头:“除非你打算和她再续前缘,否则既然已经分开没有打算再和好,守着这样的约定也只是徒劳。”
苏嘉誉微微低头,嘴角扯了扯,也是,最对不起的事都做过了,还这么假惺惺的想守着什么,徒增虚伪。
“你怎么像在说和你自己没有关系的事?”
她眨眨眼睛:“因为本来就没有关系嘛!”
苏嘉誉勾了下嘴角,眼睛微微眯着,或许她其实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乖巧?他这时才开始回想着那件事后她的反应,一开始她明显是排斥,甚至为了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假装那天什么事都没发生,直到确定她怀孕,她就突然接受了这一切,难道孩子真的能让女人的想法发生巨大的改变?
去到商场,慕西买衣服的速度显然超出了苏嘉誉的预料,也不是他把逛街想象成超级恐怖的活动,而是无数男人辛酸史总结下的铁的教训,没有几个小时别想让她们走出商场,换衣服换得他们都替导购员觉得心累,然而慕西买衣服的速度却是特别快。
可惜她付款的速度就超级慢了。
慕西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没有要你付钱的意思。”
“我明白。”
真的明白吗?慕西抿抿唇,她那是习惯了,自己只负责拿,肯定有人付钱,但换到这个世界,就很那什么了:“那我把钱转给你?”
苏嘉誉也不说话,就深深的看她一眼。
慕西就收回了还钱的想法了,他肯定对这点小钱没想法,而她作为沈家的女儿,也不至于想占他便宜,所以他说的明白可能还真的是心里话。
慕西心安理得的收下了买的衣服并直接穿在了自己身上。
苏嘉誉看了看她身上的新衣服:“如果等会儿你又碰上了认识的人,是不是还得再买件衣服以表示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是你?”
“我运气会那么差?”
“运气是很玄妙的东西,谁也说不定。”
“那我又换回来?”
“不用,真那么倒霉再买新的衣服。”
慕西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看他,所以该赌一赌自己会不会那么倒霉?
苏嘉誉低低笑了一声:“我是想说,你真的要这么一直躲下去?”
慕西挑了挑眉,有点恶意的开口:“你现在能够曝光我们的关系?”
当然不能,如果他们两个的意外被人所知,苏家和沈家都会因此丢脸,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被视为让他们两家逼不得已联姻的罪魁祸首,甚至还有可能发展出一段恩怨纠葛的感情戏码,比如沈家小女儿早就爱慕苏嘉誉,不惜破坏苏嘉誉和叶佩璇之间的感情,设计苏嘉誉,最终成功嫁给苏嘉誉。
“可以换一种方式。”苏嘉誉轻声说道。
“现在真传出什么消息来,大家只会再次将你和叶小姐的事提起。”
“避不开的。”
“你就不介意?”
“流言蜚语只能伤害看重它的人。”
慕西耸耸肩,好吧,他显然不是那样的人,否则在圈子内传他风流多情时,他也不至于直接放任不管了。
时间还早,慕西想了想:“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嘉誉真的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带自己来……算命?他这才回想起来,他似乎在这附近接过她,难道那时她就是在这里。
慕西走在前面,苏嘉誉则不时打量靠近他们身边的人,警惕意外发生的可能。
“在某些朝代,公主想要招驸马,就得提前看生辰八字,算吉凶预未来,若两人八字不合,强勉姻缘,不只夫妻不会和和美美,还有可能给皇家以及驸马的家族带去灾祸,因此这命里必须相看。”
苏嘉誉有几分好奇:“若八字不合,就不予成婚?”
慕西眨眨眼睛:“皇家要出嫁的公主,没有八字不合的姻缘。”
苏嘉誉嘴角弯了一下,皇上要出嫁自己的女儿,算八字的人,怎敢说其八字不合,只能好说说尽,至于未来的事,自然与这些算卦的人无关。
“你信这个吗?”
“可以试一试啊!”
慕西带着苏嘉誉,再一次来到了那位老先生的店前,这一次,慕西依旧未能进入,然而苏嘉誉却被当做了有缘人。
慕西等在店外,和大家一起羡慕的看着苏嘉誉,她身边的人嚷嚷着这人运气真好,大师看有缘人也是以貌取人。
苏嘉誉走进这家店,初时漫不经心不以为然,以为这般世外高人的姿态不过是忽悠众人罢了,这种事在豪门贵族里常常可以见到,商人爱迷信,这话传播甚光,不说完全正确,也差得不多,连他的父母也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毕竟花钱买一个安心,所以才有爱唬人的“大师”常在外面道,有钱人就是好骗。但当他走进去,脚步迈过外间和里间的门槛时,突觉空间似乎有些变化,仿佛从繁华喧嚣的都市一步踏入了世外幽静之地。
这种感受不管对方如何做到,都不可小觑,他当即收起了漫不经心。
再里面一间屋子,非常的朴素,连家具都简单至极,一张黑漆漆的桌子,一张黑木椅子,一个老先生坐在那张椅子之上。
“坐。”男人指了指对面一张椅子。
苏嘉誉没有坐下,而是打量着这间屋子,很奇怪,明明应该感激简陋,却偏偏感激像是历史沉淀后的古实简朴。
“我很好奇,为何我会被视为有缘人。”
“大概是老夫想让你陪我喝喝茶。”
苏嘉誉眉目微动,嘴角漫出一丝笑:“能被大师选中喝茶,也是我的荣幸。”
男人笑了笑,亲自泡了一壶茶,倒入茶水入杯,将杯子递给苏嘉誉。
苏嘉誉接过:“大师好手艺。”
男人再次笑了笑。
苏嘉誉喝了两口茶,的确非同凡响,正如这屋子给予他的奇怪感受:“大师就不问问我进来是所求为何?”
“你不信,又会何所求?”
“我不信,大师却视为有缘人,又是为何?”
“有缘人,自然是有缘之人,一起喝茶聊天,不也是一种有缘?”
“大师说得不错。”
“我并非是什么大师,但也可对你嘱咐几句,追随你的心,你便能如愿以偿。”
“如愿以偿?”苏嘉誉笑着摇摇头,“谢您吉言。”
最终,苏嘉誉就真的同对方喝酒聊天,一起谈论起茶道来,可是也因此,让苏嘉誉更是对这人感了兴趣,在这种地方,竟然真有这样神秘莫测之人,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两杯茶下肚,苏嘉誉这个有缘人也便告辞。
男人盯着苏嘉誉的背影看:“你怎知我所谓的如愿以偿是前世还是今生?”
他独自笑了笑。
竹林里,小女孩穿着厚实的貂毛外套,语声郎朗的念着治理国事之文,她摇头晃脑,仿佛竹林里突然冒出来的小猫咪,打搅了一片晨露还犹不自觉,皇宫里没有多余的小孩,男人第一眼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小小年纪就念这些生涩难懂之文,你真的懂得其中道理?”
“我当然懂。”小女孩拿起陈旧的竹简,“为君者,责于天下,以民为先,以己为后,若顺之,国之安之前兆,若逆之,则国之危之示警……”
小女孩言之凿凿,拿足了声势。
“你只是个女娃娃。”男人道。
小女孩不服气:“香和公主也是女娃娃,她却成为了一代女皇,她能做到,为何我不能?我也是公主,长公主。”
“你现在这么想,长大了就不一定了。”
“我长大了也不会变。”
男人再次笑了起来:“为什么想成为女皇呢?”
“因为当了女皇,我就是权力最大的人了,所有人都得听我的,到时候我就命令父皇日日陪着母妃,这样母妃就会天天有笑容。”
母妃只有父皇来的时候才会有那样真切的笑容,母妃笑起来时其实很美,可是她一点都不爱笑。
男人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可知晓,若她真能成为一代女皇,也只能说明她的父皇过世了,她真的能够如愿以偿吗?
十载春秋匆匆而逝。
男人再次看到了当年的小女孩,皇室式微,血脉单薄,她竟然真的成为慕氏下一代唯一的选择,慕氏一族,希望在西,崛起在西,在于安和公主慕西。
成为一代女皇,是否还是她的愿望?
她摇头:“保慕氏一族,此乃本宫存于世间唯一之理由。”
当年小小的女孩,已经成长为一个杀伐果决精于算计的公主,手中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将慕这个姓氏刻进骨子里,并为它而战。
“你最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而是既然所图无法得到,何必去深想?
永明二十年,盛明帝大婚当日,皇宫发生一起意外,安和公主离奇失踪,这成为了大盛朝的宫闱之秘,无人知晓其中真相,驸马在,公主消失,此等离奇之事,被盛明帝压了下来。
宫内宫外习惯了安和公主的放权,接受了盛明帝这位君主,安和公主似乎彻底的离开了权力中心,只有少部分知道□□的人才知晓,那片山从此以后被视为禁地,有人常常看到驸马进入禁地,不知所谓何。
若有来生,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成为与自己截然相反的人,拥有父爱母爱,拥有哥哥姐姐的宠爱,拥有美好有希望的人生。
若能重来,你最想做什么?让那些无法言明的话,可以抛开一切,真正的说与那个人听。
所谓爱所谓恨,世间最俗的感情,却也是最不可缺少的感情,凡人俗世,不过另一种人生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