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因为杨树林从地府得了一串能消减业债的手串,又提及了来生石中没有影像的事情,刘希东当时提出过一种可能,就是杨树林这辈子杀生无数,导致业债太多,所以才会没有来生。
虽然最后众人都觉得杨树林之所以没有来生,最大的可能是因为他属于灵聻投胎,但是那毕竟都只是众人的推断,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谁也没法保证。
为求万全,杨树林自然只能少造业债多积福报,这样或许能影响他的命数,这话还是刘希东一再叮嘱他的。
听他拿业债说事,刘希东也郁闷了,没好气的道:“我就纳了闷了,他怎么就能找到你?”
“哎呀,你就甭管咋找到的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赶紧告诉我,他到底让什么东西给缠上了?”
刘希东指了指脑袋:“动动自己的脑子!不要什么事都问我,我要是不在了,你问谁去?”
杨树林使劲吐了一口吐沫:“呸,什么不在了,童言无忌!老顽童也无忌!”
说完,他皱着眉头琢磨:“老鼋都让咱给宰了,不可能是它,那一家三口的尸体也炼了,肯定也没他们的事儿,楚裳受了惊扰,但魂魄已在地府,当然也不会是她,难道是死者的亲戚朋友给他下了咒?”
可随即杨树林就摇了摇头:“不对,家属既然收了封口费答应不再追究,就没有再下咒的道理,对这种事,普通人或许会出尔反尔,但阴阳门里的人绝对不会。”
刘希东捻着胡子笑道:“你啊,还是太年轻,欠火候!有些事没有眼见为实是不能随便相信的,他们说把那一家三口的尸体给炼了,你就真信了?”
杨树林实在想不出刘希东指的是什么,只能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刘希东道:“是一家三口里的那个女人。”
“怎么可能?就算她身遭横死而化作厉鬼,但尸体都……”
话到此处,他突然醒悟过来:“你老的意思是,她的尸体没有被烧掉?”
刘希东很肯定的道:“没有,而且她也不是厉鬼,是冰豞。”
“冰猴?冰猴是什么玩意儿?”
刘希东无奈的摇着头,手指沾了点烟灰在炕上划拉出一个豞字:“不是猴,是豞。这是一种很罕见的邪祟,通常是狗头猪尾或者猪头狗尾的模样,但它们既不是鬼也不是妖。”
“非鬼非妖?怎么会这样?”杨树林大惑不解。
“一些生灵横死的时候怨念、执念特别强,要是正好赶上煞星当头的阴时,加上死后七窍被冰封,魂魄就能赖在肉身里不走,但肉身已死,魂魄在尸体里受寒气、死气和尸气的煎熬,十二个时辰之后就会变成豞。”
“说起来,豞也算是咱北方的特产,只有咱们这边三九、四九的天气,才能把七窍给冻住,而且尸身冰封之下,寒气越来越强,所以冰豞活的时间越长就越可怕。”
杨树林听到这里,不禁更纳闷了:“我就不明白了,当时我仔细留意过那些尸体,怎么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三具尸体里倒数女尸最消停,你咋看出她事后会变冰豞的?”
刘希东有些奸诈的笑道:“论眼力,你还嫩着嘞。我告诉你,有时候看着越正常的东西就越容易出乱子。你仔细琢磨琢磨,那女尸为啥给你的感觉最消停?”
杨树林也是脑子够转的人,经刘希东这么一点,他很快就露出了恍然之色,忍不住一拍自己脑门:“可不是嘛,另外两具尸体上多少都有一点死气和尸气,就她没有!”
“可她怎么躲过炼尸的?黄老道分明说他把三具尸体都烧了啊。”
“这东西最擅长装死,你亲眼看到黄老道把她送进炼尸炉了?”
杨树林这才醒悟:“我又不在现场……啊,我明白了,黄老道想必也不可能亲自盯着他们进炼尸炉,这中间,她有得是机会偷梁换柱或者溜之大吉。”
刘希东捻须而笑:“对喽,孺子可教!”
说着,刘希东回忆起当晚的情况:“那天晚上我就看出,这东西肯定要成冰豞!”
“当时我估摸着,那女的应该是死了还不到十二个时辰,不过也快了,如果那会儿把尸体的七窍给捅开,把尸气散了,也就不会落下尾巴,但龙梁那种人死一百遍也不多,我又何必多此一举?那黄老道要是听了我的劝告,当时就走,又岂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杨树林深以为然:“龙梁死了也就死了,但现在这黄老道求到咱门下,姥爷还是帮他想想办法吧,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也罪不至死。”
“办法倒是有,不过嘛,这黄老道怕是要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