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晚去报道的这段时间里,陈父醒了一次。
他看着窗外全都是金发碧眼的人,内心中有点迷茫。
他的英语水平不高,法语更是一窍不通,在这里他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也听不懂别人说些什么,别人更是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陈父垂着头,靠着床背,手挺在床上慢慢的将自己挪动至坐在床上。仅仅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做得很吃力,直到汗划过他眼角滴入他嘴中时,他才坐了起来。
气喘如牛的喘着气,良久,陈父才平静下来。他看着空荡荡的病房,第一次感到孤寂入骨。
女儿不在身边,周围的人全都不认识,还说着他听不懂也不会说的话,这让他更觉得孤寂。
拉起被子盖在身上,陈父扭头看向窗外,看着那些和他一样的病人在护士或家人的陪同下缓缓的慢慢的行走着,他觉得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外面人来人往,而他却独自一人的在这病房中,透过这扇小小的窗户围观外面的世界,这种被孤寂环绕着的感觉让他觉得这只能算是一个回忆过去的好地方。
而,他的回忆中却中有一人的事是让他觉得开心愉快的。只有陈晚,只有这个并不是他的女儿的人能让他觉得人生还是有希望的。
可,现如今
看了一眼周围全白的环境,陈父觉得希望也只能是一个希望。他的病是无药可医的脑癌,当今世界上还没有研究出任何一款可以压制癌细胞分-裂的药物。
想到这,陈父垂下了眼帘,放在床上的手紧紧的握紧了被罩。
还有几个月呢?
他还能活多久?
陈父睁开眼睛,手撑在床上,缓缓的慢慢的却又坚定不移的从床上移到了床下,拿着摆在床头的拐杖,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他在走廊上行了一圈又一圈,转了一个弯又再转多一个弯,寻寻觅觅的终于看到他的主治医生莫斯利安。
窗外的阳光打金发蓝眼的男人身上,给正神态温和在和别的病人交谈着,手中时不时的记录下一些事的他染上了一层光晕,仅是看起来就能让人心生敬畏之心。
一个如此敬业的医生,是病人之福。
再一想到,他对自家女儿关注有加,陈父突然心生一念,如果晚晚是嫁给他的话,她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这个念头一直在他脑中不断的循环着,让陈父觉得,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可,晚晚还爱着厉萧寒。
这个认知让陈父心中有点不悦。厉萧寒已经抛弃了晚晚了,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结束了,再也没有可能了。
伤过是晚晚一次人,他不放心再将晚晚交给他。
陈父看着正经严肃的莫斯利安,半眯着眼睛,在法国,他只认识这么一个人,也只有他一个才能让他放得下心将晚晚交给他。
他得想办法搓合两人。
陈父看向莫斯利安的眼神越来越炽热,这也惊醒了一进入工作就会全神贯注不再关注身边事物的莫斯利安。
他转身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了陈父眼中来不及敛起的期盼。
他以为这只是看到了唯一一个听得懂他说的话并能和他聊得上来的主治医生罢了,并没有多想。收起记录表,他对病人点了点头,“今天就到这里了,再见。”
病人听了,很礼物的和他笑了下,
“好的,莫斯利安医生再见。”手轻轻的一挥,他就转身去找别的病友去了。
莫斯利安快步上前扶着陈父,用他那进步神速的中文询问着,“陈先生怎么出来了,你身体还没有康复,还得卧床休息一段时间的。”
终于听到了熟悉的语言,陈父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这一路走来,耳边听到的全都是他听不懂的话,baba的,没一句是他所熟悉的,让他想问下路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