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闻言,抬头看着宋诗言,拼命摇着头,向摇拨浪鼓一样。
“既然你不是哑巴,那你怎么不会说话?”宋诗言见男人这幅模样,觉得有些有趣,便饶有兴致地问道。
男人闻言,沉默了好半晌,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眼中的忧伤愈发的浓烈,令人心生怜悯。
宋诗言见他浑身笼罩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之中,又想起自己刚才的不当言行,便有些自责地对他说道:“抱歉,刚才说那番话,我不是故意的。”说罢,便朝男人伸出了手。
待宋诗言回过神时,她看着已经伸出去的手,惊讶不已。因为,她实在是没能料到,自己在经历了那样的事之后,竟然会鬼使神差地朝这个男人伸出手!刚才的她,一定是被鬼迷了心智!
宋诗言犹豫着,正打算缩回手,却看见男人澄澈的目光中透出一丝不解。她的笑容有些局促,见状,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你把手给我,我拉你起来。”
男人看着宋诗言,犹豫着伸出了手,只是,他的手还未触及宋诗言的手时,他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宋诗言见状,有些疑惑地问道。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比自己还抗拒与别人接触。
难道,这个男人果真如别人所说,脑子有问题?不对,看他的症状,似乎更像是自闭症。可是,她印象中的自闭症患者,似乎不会这么轻易对陌生人示好。那么,面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宋诗言在心中思索着。
男人闻言,依旧沉默着摇摇头。而后,他又缓缓伸出手来,最终停在了半空,离宋诗言的手只有一只手掌的距离。宋诗言见状,忍无可忍,直接一把抓住他的手,使出浑身力气,将坐在地上、一脸惊愕的他拉起来。
等她松开手后,男人仿佛触电一般,一下子就蹦出老远。他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直视宋诗言的双眼。
“你刚才站在雨里,是想听我拉小提琴吗?”宋诗言一边朝着远处另一座凉亭走去,一边开口问跟在她身边的男人。
男人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为你拉一曲我最喜欢的曲子,作为刚才冒犯你的补偿。”宋诗言浅笑着说道。
这一座凉亭偏僻些,因此里面只有三三两两避雨的行人。宋诗言和男人走进凉亭,一左一右地站着。
她从琴盒取出小提琴,拿起琴弓,开始拉小提琴。男人站在凉亭中的一个的角落,见宋诗言闭眼拉着小提琴,这才敢偷偷打量着她。
一曲终了,宋诗言睁开眼,收好琴弓,将小提琴放回琴盒。
“小姐,这首曲子真美。冒昧问一句,这是哪位大师的作品?我竟然没有听过,真是惭愧!”一个戴着眼镜、一身文艺气息的年轻男人走到宋诗言跟前,问道。
“这不是什么大师的作品,这是我爸爸年轻的时候为我妈妈写的曲子。”宋诗言见眼镜男人靠近自己,不自觉地后退两步,避开男人的视线,答道。她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自豪。只是下一秒,她的脸上便浮现一丝忧伤。如今,爸爸和妈妈,都已不在人世,只剩她伶仃一人,四处漂泊。她不知道,她究竟能做些什么,才能为爸爸报仇,才能夺回宋家!如今的她,似乎连活下去都困难不已,更何谈报仇?
“有这么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小姐,你母亲真幸福!”男人笑着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神色有些恍惚。如果爸爸他当真那么爱妈妈,那么,根本就不会有颜多雅的出现。如果当年,爸爸他和颜多雅母亲没有纠葛,或许那时,妈妈就不会去世,或许如今,爸爸也能好好地活着。
“小姐,你怎么了?”眼镜男人见宋诗言神色恍惚,有些担忧地问道。
“哦,没事。”宋诗言回过神,对着眼镜男人勉强一笑,而后背着琴盒,站到一边的角落。她看着身边的男人,心莫名地变得轻松起来,便不由得开口问道:“话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话一出口,宋诗言这才想起,这个男人似乎是不会说话的。于是,她有些歉意地说道:“抱歉,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