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攀墙而上,左手将丝带往灯轮一甩,手腕发力,卷住灯轮上架起的灯笼,“咻”地抛上了城墙。
纸糊的灯笼,从下往上这么一甩,本就速度极快;再从半空中砸到地面上,顿时摔了个稀巴烂,里面的灯油溅落满地,加上火芯一引,瞬间铸成一道火墙,阻断了夜鸢的去路。
啧!夜鸢嘴上发出腻味的轻呼,脚下速度随即放缓:毕竟面前是一道火墙,贸贸然地以高速穿过去,不仅会烧坏面纱、恐怕还得烧掉眉毛。
忌惮之下,夜鸢屈膝蹬腿,准备飞身跃过。
等得就是你速度放慢!
含月瞅准机会,从夜鸢正下方的墙脚蹬墙而上,攀在墙头,单手一撑,翻身使出一招巧燕啄枝,身体借助手臂发力、蹂身向夜鸢扑了过去。
这一下来势迅猛,夜鸢正待跳起,回防不及,凤目大睁,不甘心地瞪向含月。电光火石间,含月的手距离腰后那副字画,只有半尺的距离,眼看胜利就要在下一秒降临,突地,一道弹指划破夜空飞来,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含月侧腰上。
猝不及防地袭击,含月吃痛,直挺挺坠落在地,发出巨大的闷响;夜鸢则借此空隙、跳过了火墙。
完了……赏银,阿宣的学费,都完了……
功败垂成的瞬间,含月忘记腰上刚被打了一指的疼痛,望着夜鸢的身影,欲哭无泪。不知是胜利的兴奋、还是火光照耀的原因,当火墙对面的人回望她时,眉眼间红艳得像是一朵盛开的蔷薇,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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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方慕初赶到,扶起含月,他关切地探问道:“没事吧,含月姑娘?”
含月腰上吃疼,但脑袋却不懵:这片城墙附近,此刻只有他们三人,夜鸢断然没有出手偷袭的机会,那么,刚才凌空打她、阻断她行动的,只能是方暮初了。
她转过脸,甩开方暮初的手,一脸悲愤地盯着他。
方暮初有些心虚,挠头讪笑道:“不好意思,一时情急……”
“一时情急,你就下手打自己人?”要不是忌惮他武功高强,含月真想一拳给他打过去。
趁着两人争执的空档,夜鸢又跑出了十余丈远,“喂——丫头——”再次回过身,他冲含月宣布:“看来,这次是我赢了。字画我就当胜利品收下了,下次有空,我还会再来找你玩的。”语气间充满欢喜,听得出已经在期待下次和她再见面了。
含月心头一梗,口中无言以对,便右手捂腰、左手猛捶地,以泄不甘心。
但听夜鸢又喊道:“方少庄主,你的仗义之举,这次我也记住了。下次有空,我会去长虹山庄拜访的!”语毕,纵身跃下城门,消失在了墙外的树林之中。
方暮初闻言,喜不自禁,转身扔下含月,朝着夜鸢远去的夜幕,抱拳朗声道:“静候阁下到访!”
是是是!到访你家,搬空你家!
含月剜了眼方暮初的背影,懒得再和他多说,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她揉着腰,哼哼唧唧地,回茶铺去了……